“微臣……微臣……”
“微臣是被冤枉的!”
杨朔云跪在地上,口中还在无力辩驳着。
然而,单单是“窥探皇子隐私”这一项罪名,就令他毫无反击之力!
连渊帝都还不知道的事情,他竟然都已经提前知道了。
若是这还不算窥探皇子隐私的话,那什么才算?
就连杨朔云本人都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从这么刁钻的角度来进行反击!
原本那几名大学士还跟在杨朔云身后,打算一起弹劾齐啸风。
可听到齐啸风反问杨朔云的话之后,他们都条件反射似的向后缩了几步。
肢体动作是骗不了人的,他们这么做,明显是有点和杨朔云划清界限的意思了。
他们的动作仿佛是在向众人宣告,是前面这个老头窥探皇子的隐私啊!
和我们没有半点关系!
渊帝久久没有发言,只是深深地盯着杨朔云的脸左右端详着。
良久,他才冷冷开口道:“杨朔云,你究竟是如何得知,三皇子中毒一事的?”
面对渊帝的提问,杨朔云明显已经吓破了胆。
“微臣真的只是听说而已!”
“此事不光是微臣一个人知道,还有其余不少大人也早就已经知道了!”
杨朔云一边替自己极力辩解着,一边慌乱地回过头去,试图从一众朝臣当中找出那么一两个肯替自己说话的。
然而面对渊帝那极具压迫感的逼问,此情此景之下,又有谁敢贸然站出来,多说一个字!
见渊帝阴沉着脸,半晌也不说一句话,齐啸风恰是时候得站出一步。
“父皇,请容儿臣说一句公道话!”
“儿臣认为,杨大人说不定还真的只是听说而已。”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都忍不住惊讶得瞪大了眼!
刚才杨朔云口口声声说要弹劾太子,对于太子更是毫不吝惜贬低之言!
这个时候,太子不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
怎么还反而帮着杨朔云说起了话来?
渊帝更是大为不解,脸上瞬间充满了疑惑。
“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难道看不出来,你老子我是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想要借机打压内阁言官吗?
你这个时候帮着那些言官说话,搞得我很被动啊!
齐啸风诚恳道:“因为刚才儿臣刚一进入大殿,就听到几位大人聚在一起,低声谈论昨天晚上三弟的事情。”
“除了杨朔云杨大人之外,还有赵思懋赵大人、程苑程大人、司马洪司马大人……”
齐啸风伸手向这些言官一一指了过去,他的手指所到之处,被指之人皆是心惊胆战!
这哪里是太子指认大臣啊,这简直就是阎王爷大点兵!
凡是被太子指到的言官,无一例外,全都逃不脱!
本以为太子是要放杨朔云一马,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又给杨朔云拉了几个垫背的!
他这哪里是要救内阁的言官啊,简直是要将内阁言官全部一网打尽!
被齐啸风点了名的言官,全部心惊胆战,齐刷刷地跪了下来。
“陛下!冤枉啊!”
“微臣也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绝不敢私自窥探皇子隐私!”
“还请陛下明察!”
齐啸风冷哼一声。
“诸位大人也不过只是道听途说,怎么就敢在父皇面前大放厥词,说是本太子向三弟下的毒?”
“本太子就想问问你们,证据呢?”
“证据何在?”
“你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空口白牙一张嘴,就是造谣本皇子!”
“在立储大事上,你们都敢如此放肆。”
“可见平日里,你们在父皇面前,也没少信口开河!”
“当初先帝成立内阁,重用言官,就是为了让你们向帝王直言劝谏,让你们说真话!”
“可现如今,你们的真话呢?”
“你们这不是利用先帝的信任,试图诓骗当今圣上吗?”
“如此做派,简直罪该万死!”
齐啸风一番话慷慨激昂,振聋发聩,令全场朝臣无一不心惊胆战!
谁都没有想到,两个月前还唯唯诺诺、惶恐怯懦的太子,如今竟然摇身一变,让这些以口舌犀利著称的言官们全部哑口无言!
朝堂上,静得可怕。
内阁一众言官全部匍匐在渊帝面前,瑟瑟发抖。
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原本要被他们弹劾的太子,此刻竟然反客为主,猛击他们的痛点!
尤其是带头那杨朔云,此刻已是都若筛糠,汗如雨下。
“陛下,微臣……微臣绝无此意啊!”
“微臣事事都以江山社稷为主,即便是一时心急,也都是为了大渊的未来着想……”
“绝无诓骗陛下的心思!”
杨朔云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但他的嘴还是不能歇着。
因为他明白,一旦停止了辩解,那么窥探皇子隐私的帽子,将会被牢牢扣在自己的头上!
到时候即便是有先帝的旨意在,自己也绝对无法全身而退!
面对明德殿内跪倒了一片的言官,渊帝神色如常,并没有动怒的迹象。
“朕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
“你有何苦衷,都可以向朕一吐为快!”
“朕再问你最后一遍,究竟是谁将三皇子中毒一事告诉你们的?”
渊帝的音量并不算大,但声音中,却流露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还若有似无地朝着吕墨麟的方向瞟了一眼。
从开始到现在,吕墨麟都始终微微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而面对渊帝的目光,他更是镇定自若,并没有任何慌乱的迹象。
仿佛内阁这一群对他唯命是从的好狗,并不是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