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什?
么?
他刚刚说了什么!?
齐啸风的眼睛,瞬间瞪得有两个鸡蛋那么大!
不是,自己刚刚没听错吧!
渊帝那老头竟然会帮着吕墨麟说话?
他不是正打算趁此机会,顺水推舟,将吕墨麟给查办了吗?
怎么……
不仅仅是齐啸风难以置信,就连吕墨麟本人的眼中,也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惊讶。
他仿佛根本就不敢相信,今日这险象环生的场面下,渊帝竟然会如此轻易放过了自己!
虽然心中极度忐忑,可表面上,吕墨麟依旧要继续坚持一下。
“不!”
“陛下,都是老臣的错!”
“若非老臣对这些奴才太过于纵容,又怎么会让他们酿下此等大祸?”
“还请陛下一定要责罚老臣,否则老臣内心实在难安!”
渊帝却是猛地一摆手,那张威严的脸颊上充满了不容置喙。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那朕就不能错怪了阁老,令忠臣寒心!”
“来人啊,将这个管家拖下去,立刻杖毙!”
吕宁闻言,身形猛地一滞,嘴巴也微微地张了又合。
他似乎是想说什么,但那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似乎是已经明白,这,就是等待他的最终命运了。
直到侍卫走入御书房将他拖走,他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仿佛被拉走杖毙的,只是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破麻袋,而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眼见吕宁彻底从御书房消失之后,吕墨麟这才不动声色,微微松了一口气。
“陛下,老臣羞愧至极,实在没有颜面来面对您!”
“更是没有颜面去面对三皇子啊!”
“老臣……老臣险些酿成大错!”
说到这里,吕墨麟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向渊帝掏心掏肺地诉说着,一边伸出衣袖抹着脸上横流的涕泗。
看来有人给自己顶罪之后,吕墨麟心情大好,整个人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这不,就连演技都有了肉眼可见的提升!
渊帝一扫先前的严肃与冷峻,脸上表情比先前平和了不少。
“阁老要忙于朝政,又有诸事缠身,怎么可能就连府上的奴才都兼顾到呢?”
“听说阁老前几日偶感风寒,身子还没好利索。”
“既然如此,那就先回府上歇着吧!”
吕墨麟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向渊帝深深作了一个揖。
“老臣告退!”
直到吕墨麟走后,齐啸风都处在一个懵逼的状态当中,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看见齐啸风的状态,渊帝淡淡开口道:“你是不是有很多问题憋在心里,想不明白,想要问朕?”
齐啸风疑惑着点了点头。
“儿臣确实想不明白!”
“您今日让儿臣在此,不就是想让儿臣助您一臂之力,彻底扳倒吕墨麟吗?”
“为何后来又轻易放过了他呢?”
“您心明眼亮,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吕墨麟是让他府上的奴才来替他做了这个替罪的羔羊!”
渊帝倒是淡定得很。
“你说的都对,但是有一句话,你说错了。”
“朕今日让你在此,并不是让你帮朕来扳倒吕墨麟的。”
“这又不是打架斗殴,只凭着人多便可以取胜!”
“吕墨麟在官场上纵横数十载,与他有关的朝臣,遍布整个大渊朝堂。”
“要真有那么容易就能查办了他,朕又何需等到现在?”
齐啸风彻底疑惑了。
“那父皇,今日您让儿臣在此,是为了……”
渊帝轻轻笑了。
“今日朕让你在此,是要你好好看,好好学!”
“你是大渊的储君,多看看这些,对你并没有什么坏处。”
还不等齐啸风问出下一个问题,渊帝便已经继续道:“朕是天子,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师出有名。”
“吕墨麟早就提前找好了替死鬼,朕若是执意要以此事为由而惩处他,倒像是朕一心针对他似的。”
“到时候,朕如何堵得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
“更何况……”
说到此处,渊帝略微一顿。
不知为何,齐啸风竟能从他的嘴角上看到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更何况,朕想要的,也都已经得到了。”
“接下来还需要做的,便只有等待!”
齐啸风还想张口继续追问下去,但想了想,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既然渊帝这老头有自己的打算,那自己还跟着操什么心呢?
不过齐啸风倒是越发好奇,关于吕墨麟,不知道渊帝究竟打算如何收场!
……
接下来的两日,都是奇热无比。
太阳不知疲倦地挂在天空,炙烤出一个个温度居高不下的日与夜。
齐啸风在东宫里躺了两天,好在日日都有霁月相伴左右,倒也并不觉得枯燥乏味。
傍晚,齐啸风坐在院子里乘凉,霁月便在一旁缓缓摇着折扇,给齐啸风讲各宫妃嫔的八卦。
“……听说,吕贵妃被降为吕妃的这段时间,受到了不少其他嫔妃的白眼。”
“她为人嚣张跋扈惯了,后来被圣上冷落,所有人都恨不得冲到她宫门前去,朝她的宫门淬上一口!”
齐啸风闻言笑了笑,并没有对吕妃如此遭遇而感到意外。
她被渊帝专宠十几年,诞下了皇三子齐思德,况且她的父亲又是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
这其中无论哪一点单拎出去,都够一个嫔妃横行霸道,恃宠而骄了!
“对了,”齐啸风突然回想起来,“吕妃不是已经有身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