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叮嘱齐思德,就是怕他到了面前,激动之下放飞自我,瞎说一气。
毕竟,渊帝从来都没有说过要将老三贬为庶人的话。
而且,渊帝也根本就不知道,那本百官行述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若是老三说漏了嘴,那自己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吗?
见齐啸风面面俱到,竟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齐思德忍不住热泪盈眶。
“大哥!”
“你待三弟简直是恩重如山啊!”
“都怪三弟以前猪油蒙了心,被外公遮住了眼!”
“早知如此,以前就不该与你为敌啊……”
也不知道老三这厮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不过这对于齐啸风而言,也根本不重要。
毕竟这厮能留在京城中的日子也已经不多了,不是吗?
事不宜迟,说去就去。
到了御书房外,听杨金水说渊帝正在里面与王清远交谈,于是二人便在御书房外等候着。
看到太子与三皇子同时出现在了御书房外,杨金水脸上的表情也是相当的耐人寻味。
能看得出来,杨金水犹豫半晌,几次都想问问二人前来面圣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在他的印象中,太子与三皇子向来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
能让二人结伴前来面圣,那一定是有大事发生!
只不过,杨金水毕竟还是有分寸。
他将心头的好奇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实在忍不住,多看了二人几眼罢了。
又等了许久,才看见王清源阴沉着一张脸,叹气从御书房内走了出来。
看到屋外的齐啸风,王清源率先向齐啸风点了点头,算是行礼。
“太子殿下,您也是来面圣的吗?”
齐啸风点了点头:“王大人,发生什么事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父皇呢,心情如何?”
提起刚才发生的事,王清源的眉头皱得更加深了。
“通政司刚刚成立,每日便有堆积如山的匿名检举,潮水一般蜂拥而来。”
“这匿名检举,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好处便是,所有人都可以无所顾忌,畅所欲言。”
“至于坏处也是相当明显,这其中的真实性,就完全无法考证了。”
“尤其是这么多的检举,都是朝着同一个人……”
不必王清源多说,齐啸风便瞬间明白。
这么多检举都朝向同一个人,那这个人除了吕墨麟之外,还能是谁?
齐啸风闻言,也随声附和道:“是啊!”
“不过通政司刚刚成立,必定会遇到许多棘手的问题。”
“这些到了后续,还需要日渐完善改进的。”
“只不过,父皇怕是暂时没这个耐心……”
王清源的脸色很不好看。
“是啊!”
“因为此事,圣上最近一段时间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方才在养心殿内,圣上还大发雷霆了呢……”
一听渊帝今日勃然大怒,心情很是差劲,齐思德心里瞬间凉了半截。
“完了完了……”
“大哥,那我岂不是正好撞上了?”
“父皇心情原本就不好,若是再看见了我,那岂不是更要把所有怒火都发在我身上了?”
齐思德越说越害怕,说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要不……”
“大哥,要不我改日再来吧?”
“改日等父皇心情好一点了我再来,今天,我就不给父皇添堵了……”
平日不是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胆子大得很吗?
怎么每次到了渊帝面前,都怂得跟什么似的!
齐啸风眉头一皱:“再拖几日,父皇真的颁下一道圣旨,你就等着哭吧!”
“就按照我先前说过的,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进去了也不要乱说话。”
“听明白了没有?”
看到齐啸风如此说一不二的霸气模样,齐思德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委屈地点了点头。
见齐思德竟然对太子这般言听计从,王清源也很是惊讶。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齐啸风微微躬身:“圣上心情很不好,殿下,您万事小心!”
“下官先告退了!”
这个王清源,为人是真的不错。
还好当初自己一再坚持,把他从扬州调回了京城。
留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也能算是自己的一员得力干将了!
虽然这次面见渊帝,是来告诉他好消息的。
不过既然王清源一再重申,渊帝的心情很不好,那自己还是小心一点吧。
毕竟那老头发起火来,可是雷霆万钧之怒啊!
齐啸风抬脚进了御书房,刚一走进,就看见那小老头阴沉着一张脸,呆坐在那里生闷气。
他面前的茶盅盖子大开着,里面的茶水早就已经凉了,但他却并没有心思喝上一口。
齐啸风向一旁的小太监试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这杯凉透了的茶赶紧端走。
御书房彻底空下来后,齐啸风这才走上前去,向渊帝躬身行礼。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渊帝却并没有你回答齐啸风的话,而是掏出一沓厚厚的信笺,砸在了书桌上。
“看看,看看吧!”
“这就是你给朕出的馊主意!”
这老头,又发什么神经!
齐啸风走上前去,一看,这些信无一例外,全是匿名检举吕墨麟的。
“父皇,这不是挺好的吗?”
“先前在吕墨麟的威胁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如今有了通政司,大家终于可以一吐为快,说出积压在心中的不满!”
“这样一来,看看吕墨麟他还像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