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吕墨麟这才抬起眼来,静静凝视着眼前的男子。
他那一双鹰眼本就深沉如潭水,万般情绪都隐藏在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之下,令人看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此时此刻,那一双眸子闪烁着高深莫测的幽光,更是盯得人心里没底,一阵又一阵的犯怵!
陈叔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将脑袋伏得更低了一些。
“阁……阁老,您还有什么事要跟奴才吩咐的吗?”
吕墨麟紧紧盯着对方看了半晌,忽然间,他轻轻地笑了。
“你知道,原先吕宁在时,是怎么办事的吗?”
此话一出,陈叔心惊胆战,慌忙跪了下来。
“奴才知道,追随您的时间没有吕管家长,办事也不如吕管家雷厉风行!”
“还请阁老再给奴才一些时间,奴才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吕墨麟对此话不置可否,笑容一闪而过之后,他的脸上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他并没有接对方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手段不狠,办事不稳。”
“吕宁在时,府上就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动静。”
“我吕府多年来风平浪静,如今被你搞成这个样子。”
“老夫年事已高,实在听不得这样的动静……”
陈叔哭丧着脸:“都是奴才的错,请您再给奴才一个机会!”
“奴才必不会闹出这样的动静了!”
听到这里,吕墨麟才总算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老夫再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内找不到老夫要的东西,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还有,多盯着三皇子和太子那边的动向。”
“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第一时间亲自向老夫禀报。”
“知道了吗?”
听阁老并没有继续和自己追究下去的意思,陈叔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是!”
“奴才明白了!”
“阁老您放心,奴才一定竭尽全力,掘地三尺,也把那东西给您找到……”
目送吕墨麟离开之后,陈叔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眼中的狠戾与阴鸷比方才还要严重,只见他狠狠地瞪着那些正在被打板子的奴仆,恨不得将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
“停手!”
“都给我停手!”
“不要再打了!”
这几个奴仆都被打得奄奄一息,几乎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听到陈叔喊停,他们还以为陈叔终于大发善心,放了自己一马,于是都纷纷放松了下来。
然而,这份轻松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在陈叔的一个眼色下,很快,这些奴仆都像是丧家犬一般,被人拖了下去。
这些奴仆早就见识过了吕宁的手段,自然知道接下来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饶命啊陈叔!”
“求您放我一马吧!”
“我们再也不敢偷懒了!”
这样的求饶并没有用,没多久,他们的声音就和他们的性命一般,彻底从这片后院消失了。
“你们都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接着给我找东西!”
“明日一天的时间,你们若是还找不到,仔细你们的脑袋……”
这一次,他们知道。
陈叔这一句“仔细你们的脑袋”,绝非是危言耸听!
吕府本就常年笼罩在紧张肃杀的气氛之下,此时此刻,更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只有一片乌鸦呼号着从天空中飞过,留下一片模糊不清的黑影。
……
从御书房出来之后,齐思德说什么也非要请齐啸风去喝上几杯。
盛情难却,齐啸风推脱不来,只好跟他去朱雀楼喝了几个时辰。
原先还以为,像老三这种经常在外喝酒的,酒量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谁知今日一见才知道,这货的酒量不怎么样,酒品更不是一般的差!
回来的路上,还差点跟别人干了起来。
若不是齐啸风拼命拦了下来,说不定明日一早,京城内就要流传起太子与三皇子当街欺压平民百姓的传言。
就这么折腾了一通,又将老三给送了回去。
等齐啸风回到东宫时,天已经快要黑透了。
“殿下,您回来了!”
“你在外饮酒了?”
“奴婢去给您煮一碗醒酒汤吧!”
闻到了齐啸风身上的酒气,霁月说着便要亲自下厨,给齐啸风煮醒酒汤去。
齐啸风摆了摆手:“没事,我没喝多少。”
“身上这酒气,全是从老三身上沾来的!”
听齐啸风提起三皇子,霁月心中的好奇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殿下,您最近怎么突然和三皇子走得这么近?”
“他平日里屡屡对您出言不逊也就罢了,竟然还屡次三番和吕阁老勾结,意图谋害您!”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您的原谅!”
霁月还以为齐啸风脾气太好,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三皇子。
提起三皇子时,她忍不住满腔怒火,忿忿地提齐啸风鸣不平。
齐啸风摇了摇头,笑道:“老三的人品的确不怎么样,说直白一点,他也算是烂人一个。”
“不过,一个烂人也有他能发挥的作用!”
“而且,俗话说得好。”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
见齐啸风话里话外竟然还帮着三皇子辩解,霁月忍不住嘟了嘟嘴。
“那是您大人有大量,不和三皇子一般计较。”
“奴婢是妇人,就只有妇人之见。”
“在奴婢眼里,三皇子对您坏事做尽,几次都差点将您陷入绝境!”
“你就这么轻易原谅了他,实在对他太宽宏大量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