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寂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怕死的,竟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
他们想要知道,这个人头上长了几个脑袋,究竟够不够这些山贼砍地。
然而回过头来,众人这才惊讶地发现。
回头一看,竟是一名看上去略带些书卷气的年轻男子。
此人剑眉星目,生的面容俊朗。
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一看,便与其余一众农户截然不同,在人群中显得相当的格格不入。
见齐啸风竟然在这种关键的节骨眼上出面喝止了山贼,跪在身边的周铭吓了一跳,连忙压低了声音,轻轻扯了扯齐啸风的衣角。
“大哥,你疯啦!”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种生死攸关的节骨眼上,咱们还是选择自保最重要……”
周铭所说的话,并没有错。
如果齐啸风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或是一个自身难保的弱者,他自然不会选择在此刻出面,淌这趟浑水。
可俗话说得好,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齐啸风并不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是如今大渊的太子。
这里有那么无辜的农户面临险境,稍有不慎,他们就有可能会被这些土匪摘了脑袋。
又或者,会面临比掉脑袋更加恐怖的折磨!
在这样的生死关头,齐啸风没有办法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对这些农户的危难置若罔闻,置之不理!
刀疤脸循声望去,看见竟是一个白面书生似的年轻人起身阻拦,他不由得乐了。
只见他顺手抄起了放在一旁的大砍刀,一边将那砍刀甩得呼呼作响,一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就你小子在教老子做事啊?”
“你好大的胆子!”
“我倒要看看,你这脖子是不是长得比其他人都要粗、比其他人都要硬。”
“这一刀下去,究竟能不能在你的脖子上留下一个碗大的刀疤!”
说话间,刀疤脸手上的砍刀已经架在了齐啸风的脖颈上。
那锐利的刀锋紧紧贴合着齐啸风的脖颈,冰凉的触感,令齐啸风的后背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刀疤脸饶有兴致地望向齐啸风的双眼,从他那充满期待的眼神来看,似乎是希望从齐啸风的脸上瞥见一丝恐惧与退缩。
然而,当他望向齐啸风双眼的那一刻,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没有看到任何的恐惧、忌惮、惊慌失措,他所看到的,依旧是一脸气定神闲的淡定笑容。
“你……”
“好!”
“好得很!”
“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那老子就让你替那个娘们来偿命……”
刀疤脸气急败坏,握紧砍刀的手柄,这就要向齐啸风脖子上的动脉狠狠砍去。
然而,就在这样生死攸关的危急关头,齐啸风再次开口说话了。
“杀了我,你可别后悔!”
“我后悔?”
见齐啸风竟然依旧嘴硬,根本就没有向自己求饶的意思,刀疤脸情绪立即激动了起来。
“老子杀你不过跟杀一只鸡一样!”
“老子会后悔?”
“你把自己看得也太重要了吧!”
齐啸风冷冷一笑。
“我死了,你们山寨的所有人就只能永远蜗居在这片密林里。”
“不出三个月,你们一定会被朝廷全部剿灭!”
“现如今,只有我还有办法替你们逆转局面!”
刀疤脸闻言,就这么怔怔地盯着齐啸风看了许久。
忽然间,他突然仰天放声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可笑、可笑至极!”
“老子还以为遇上了什么硬骨头的真男人呢!”
“闹了半天,竟然是他妈的一个傻子!”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山寨的规模,已经比上个月整整扩大了一倍都不止吗?”
“你竟然还敢口出狂言,诅咒我们?”
齐啸风面色坦然,并未见任何畏惧。
“俗话说得好,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膨胀。”
“前来投奔你们做山贼的百姓,的确是越来越多了。”
“只因这两个月大旱,老百姓们颗粒无收,走投无路,只好被迫选择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不过,难道你还没有听说吗?”
“针对这次大旱,朝廷特意增配人手前来抢挖水渠,为稻田引流。”
“用不了多久,那些被迫做山贼的百姓,还是会继续回去耕地的。”
“还有,你们山寨的人虽然多了,占领的地盘却依旧是以前的大小!”
“你们真以为,朝廷会一直放任不管,任由你们发展吗?”
“你错了!”
“等朝廷治理完了旱灾,下一个要治理的,就是你们这个山寨!”
齐啸风这一番话洋洋洒洒,没有半分迟疑与犹豫。
刀疤脸浑身颤抖不止,越往后听,他的面目表情就越是狰狞。
“你……你……”
“你竟然敢诅咒我们山寨!”
“我这就取了你的脑袋,拿去给我们大当家的祭旗!”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刀疤脸那双握着砍刀的双手,却开始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大哥,你别冲动!”
“听这小子分析,似乎还真有点在理!”
“要不,咱们还是请三当家的过来查明情况之后,再说如何处置他吧!”
刀疤脸眉毛一横:“还要去请三当家的来?”
“你们究竟懂不懂规矩啊?”
“不过是个信口开河的毛头小子,何必要惊动三当家!”
“我这就取他狗命!”
齐啸风眼睛一翻,默默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