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刘全话音未落,就见程二娘的右手中多了一个刚刚被捏碎的瓷杯。
那瓷杯的碎片划破了程二娘的手掌心,鲜血顺着她的掌纹一滴滴垂了下来,她却仿佛根本就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她眼中那翻涌不息的愤怒,另手下一众喽啰集体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将脑袋低了下去。
他们个个脸上惶恐至极,似乎生怕自己此刻说错了什么话,会被二当家所迁怒。
刘全到底是追随程二娘的时间最长,见程二娘手上满是鲜血,他连忙取来了纱布。
“二当家的,您这是何苦呀!”
“您可千万别把自己给气着了,咱们手下这几百号兄弟,还都等着您执掌大局呢……”
此话一出,程二娘竟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我来执掌大局?”
“我能执掌得了什么大局!”
“大当家的若还是如此偏心,咱们东山上的兄弟,迟早全死光!”
说着,程二娘眼神一凛,冷冷望向了刘全。
“明日一早就替我备轿。”
“我要上后山,找大当家!”
听到程二娘的话,房间内所有人都惊讶抬起了头。
刘全更是半张着嘴,结结巴巴道:“二……二当家的,您还是不要上后山的好!”
“您难道忘了吗,上个月三当家擅自上后山找大当家,结果被大当家骂了个狗血喷头!”
“咱们虽然损失惨重,但只要接下来好好休整一段时间,一定能够呢重振旗鼓的……”
程二娘不耐烦道:“怎么,你在教我做事吗?”
“我说要上后山,你没听见吗?”
刘全却依旧不依不饶。
“二当家,您肩上的伤太严重了,要不要缓几天……”
这一次,刘全话都没来及说完,就非常主动地闭上了嘴。
因为他已经感受到,程二娘那两道凌厉目光,仿佛是午夜前来索命的母夜叉一般,格外的凶神恶煞!
刘全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改口道:“……是!”
“二当家,小的明白了!”
……
还未到西山上,远远的,齐啸风就看到竹楼前面那一大片火光。
……卧槽?!
该不会是趁自己不在的功夫,官府就带人打到西山上来了吧!
若官府这次能一鼓作气,全部将清凉山上的山贼剿灭,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齐啸风总感觉有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之,就是十二万分的不对劲!
齐啸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很快,就来到了竹楼下面。
凑近一看,这才发现,竟然是杜天鹰带着一众山贼,将竹楼里面的农户全部都赶了出来。
此刻一众山贼将那些农户牢牢围在一个圈里。
那架势,仿佛是一群土狼围住了一群瑟瑟发抖的待宰羔羊。
见齐啸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杜天鹰先是一愣,随即向齐啸风压低了声音。
“小冯兄弟,大半夜的,你上哪儿去了!”
“刚才半天没有看到你人影,我都吓了一跳!”
齐啸风连忙解释道:“这不是晚上凉茶喝多了,去那边放放水。”
“对了,杜兄弟,这是……”
杜天鹰不动声色,向齐啸风默默摇了摇头。
“小冯兄弟,不该问的,你不要多问!”
见杜天鹰的脸色不是一般的严肃,齐啸风默默站到了周铭身边,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周铭抬头张望了一圈,看到并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向齐啸风又凑近了一些。
“大哥,你跑哪去了?”
“一觉睡醒你人不见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慌嘛!”
齐啸风轻轻摇了摇头。
“此事一言难尽,明天有空再跟你解释。”
“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大半夜的,把人全部拉出来了?”
周铭抬头向远处张望了一圈,又重新将头低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啊!”
“睡得好好的,就被这些山贼全都带到了下面来。”
“哦对了,刚才你来之前,那个三当家的已经来过一趟了。”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发现你不见了没有!”
侯三已经来过了?
以他的性格,怕是很难没有发现自己消失了。
不过,齐啸风并不在意他发现了没有。
齐啸风更在意的是,今天晚上这接二连三发生的怪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过多久,便见侯三迈着四方步,带着一脸惬意的笑容,缓缓走了过来。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话,远远看到齐啸风,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小冯兄弟!”
“来来,你过来。”
“到我这边来!”
这个侯三,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齐啸风心中生疑,不过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与东山上下一片狼藉的惨状不同,西山的土匪从下到上,个个都精神抖擞,看上去轻松加愉快。
尤其是身为首领的侯三,此刻更是从容不迫,甚至心情还很好的样子。
简直与东山上狼狈不堪的程二娘截然不同!
“小冯兄弟,你今天晚上休息得如何?”
“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齐啸风也淡淡一笑,向侯三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原本看到对面有火光,还以为是走水了。”
“问了下面值守的弟兄才知道,那跟咱们西山并没有什么关系,那我就放心回去睡觉了。”
“哦……”
侯三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今日听了小冯兄弟的一番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