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暖卿一大早就去了萧世儒的院子。
见到萧世儒的时候,萧世儒才刚刚起身,还未洗漱过的他看上去满眼疲累。
萧暖卿忍不住问道,“爹爹昨夜没睡好吗?”
萧世儒摆了摆手,“睡得好着呢!可也不知道怎么,早起总是觉得累,我给自己搭过脉,没有异常。”
萧世儒一边说着,一边拿过帕子洗漱。
不一会儿便有小厮送来了早膳。
萧暖卿上前看了一眼,确定早膳没有问题,方才坐了下来,陪着萧世儒一起吃。
等吃完后,萧暖卿方才开了口,“那爹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子到底为何会如此劳累?”
萧世儒眉心微拧,“能考虑的都考虑了,可脉象一切都好……”
“若脉象查不出来呢?”萧暖卿反问,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方才缓缓开口,“就如同当年太爷爷一样。”
听到这话,萧世儒不由得一惊。
当年萧家太爷落水后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就过世了。
萧世儒曾自责了许久,暗道是自己的医术不精才会如此。
可如今萧暖卿这样说,此事分明就是另有蹊跷。
当下他便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林菀这段时日一直在给您的吃食中下毒。”
萧世儒愣住了,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许久都不曾反应过来。
想到自己这段时日身体的异样,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真的就如萧家太爷一般卧床不起了,心头便是涌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好一会儿,他终于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你太爷爷当年也是被林菀下了毒?可,她当时还只是个孩子,难不成就有那等黑心肠了?”
“林菀还是孩子,可林申不是。”萧暖卿也跟着压低了声,道,“爹,被封存在御医院库房的册子不见了,我怀疑就是林申拿走了。如今林菀的名字被记录在萧家的族谱上,所以他暂时不敢动手,可若是你跟太爷爷一样卧病在床,甚至一命呜呼之后,林菀就大可与我分家,到时候林申再将那册子拿出来治萧家的罪,萧家的一切,就是他的了!”
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之中,萧世儒不禁打了个寒战,身子也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那,接下去要怎么办?”
萧世儒也不知道为什么,随口就问出了这句话。
直到问出口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将萧暖卿当做了依靠。
十六年前,被他抱回来的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眼下居然已经成了他的依靠!
当真是神奇啊!
萧暖卿不知萧世儒在想什么,只神色认真地开了口,“现在,就只有将计就计这一招。”
闻言,萧世儒重重点了点头,“好,就听你的,你说怎么做,爹就怎么做!”
萧暖卿勾唇一笑,起身为萧世儒施针祛毒,顺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于是,萧世儒就继续装病在家,却不曾想,皇上居然亲自来了萧家。
这一日,锦衣卫的队伍停在了萧府外,为首的正是陆千昱。
萧暖卿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一脸震惊地跑了出来,而此时,陆千昱已经跟着皇上坐在了萧家的大厅里。
萧暖卿慌忙上前行了礼,“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皇上恕罪。”
话音刚落,林氏也带着林菀而来,双双跪地行了礼。
皇上却是呵呵一笑,“萧夫人请起,都起来吧!朕今日也是一时兴起,想着许久不曾见过萧爱卿,便来看看,怎么?萧爱卿的身子还是不好?”
萧暖卿没说话,倒是林氏率先开了口,“多谢皇上关心,只是夫君近日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听着林氏叹息下的话,皇上似乎有些吃惊,“什么?当真如此严重?卿卿,你的医术不比你爹差,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言,萧暖卿低垂下了头,欠了欠身子,方才应道,“回禀皇上,我爹的脉象都好,可就是没有力气,民女为他施过针,也开了好几副方子,可就是没有用……”
话说到后面,萧暖卿的声音变得极轻,听上去很是悲伤。
皇上有些坐不住了,站起了身来,道,“快,带我去见见萧爱卿!”
“是,皇上请跟随臣服来。”林氏行了礼,这才行至前方带路。
皇上跟着林氏前去,陆千昱便也紧随其后,在经过萧暖卿身边时,陆千昱与萧暖卿对视了一眼,脸色沉静,却是让萧暖卿略显慌乱的心思冷静了下来。
皇上今日前来,看来不是来试探,而是真的担心萧世儒的身体的。
于是,她也跟了上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去了萧世儒的院子。
打开萧世儒的房门,一股子药香便弥漫来。
为了做戏逼真,萧暖卿当真每日往萧世儒的屋里送药,虽都是强身健体的补药,但时日久了,这屋子里多多少少都染上了药香。
林氏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这才道,“皇上,未免过了病气。不如臣妇去将夫君唤起来吧!”
皇上皱了皱眉,摆手,“不必了。”说罢,便是大步进了屋去。
他行至床边,看着床上似乎还在熟睡的萧世儒,低声唤道,“萧爱卿。”
听到声音,萧世儒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是皇上,不由得一惊,撑着身子便想起身行礼,可又脱力摔回了床上。
“微臣……微……”
就连说话,都好似很吃力。
皇上眉心紧拧,柔声安抚着,“爱卿不必多礼,好好休息,朕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闻言,床上的萧世儒似乎很激动,有尝试着起身,可终究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饶是皇上看了也觉得心中悲伤不已,又安抚了萧世儒几句,方才转身出了屋去。
“怎么会这样!萧爱卿怎么就突然一病不起了!”皇上愤愤说着,可没有一个人能回答。
萧家所有人都低垂着头,只听到陆千昱那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微臣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