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锦衣卫的厉害,王利哪里还有方才的得意,如同一只丧家之犬缩在囚车的角落里,连连摇头,“不,不知道。”
萧暖卿微微点了点头们,随后冲着王利温柔一笑,“那王大人得了空可得好好想想,否则还没到京城便被人灭了口可就不好了。”
她说罢,便是转身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王利那被吓得惨白的脸色。
灭口?
方才那些杀手其实是来灭他的口的?
是那些人害怕他到了京城之后就会将他们都供出来?
王利一双眸子闪烁得厉害,内心极度恐惧。
而队伍已是缓缓前行。
马车里,陆千昱替萧暖卿上着药。
下手很是轻柔仔细。
萧暖卿有些无奈苦笑着,“又不是很重的伤,早都止血了,不上药也可以的。”
陆千昱一脸严肃,直到给她上完了药才道,“明日我会带王利先走,你跟他们一起回去。”
闻言,萧暖卿一愣,“为什么?你明知道对方还会再派人来的!”
陆千昱若是独自带着王利走,岂非很危险?
却见陆千昱神色淡然,“他们伤不了我。若你不放心,我就再带两人。”
看陆千昱的样子是心意已决。
萧暖卿打量着他,眉眼间透出几分狐疑来,“夫君该不会是担心我有危险,所以故意与我分开而行?”
陆千昱并没有否认,只道,“接下去来的人,只会一次比一次多,一次比一次凶险。”
今日,她只是破了点皮,可下一次会伤到何处,谁又能保证?
萧暖卿也不跟他犟着。
毕竟陆千昱决定了的事儿,这世上怕是没几个人能让他改变主意。
但,她自有办法。
屁股往陆千昱的身旁挪了挪,她把脑袋放在了他的肩上,“可我偏要跟着你,你能怎么办?”
陆千昱一愣,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毕竟他从未想过萧暖卿会有这样‘不听话’的一面。
却也只能沉下语气来,语重心长道,“贪墨灾银一案皇上很重视,从王利先前的表现来看,此事牵涉甚广,说不定是要将靖国一大半的朝堂都连根拔起……”
他想告诉萧暖卿,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多危险。
却忽然发现,萧暖卿一点儿也不在乎。
她脸上扬着笑,下巴就抵在他的肩上,听他说着那些眼里非但没有任何害怕,反而笑意越来越深。
以至于,后面的话他都没有再说出口,只是沉眉问道,“笑什么?”
“笑你呀!我们堂堂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何时做事变得这样瞻前顾后的了?”
虽是这样说,可萧暖卿却知道,陆千昱会这样全都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今日不小心被那贼人伤了,所以陆千昱才会担心,会害怕。
才会不顾自己的危险也要做出错误的决定。
他明明知道后面的攻击会一次比一次凶险,可他还是执意要与她分开而行。
今日来了三十多个刺客,下一次会来多少?
六十个?一百个?
单凭陆千昱一人,他怎么可能打得过?
他再厉害,也只是个人,不是神!
听着萧暖卿的打趣,陆千昱没有说话,沉默着,却并不打算改变主意。
可萧暖卿却是缠住了他的手臂,一双眸子染着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总之,我不要与你分开,我就是要跟你一起回京城!陆千昱,我现在轻功可厉害了,你甩不掉我的。”
提及此事,陆千昱方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
之前她带着连翘去河边梳洗,二人飞身离去的样子,还真是让他恍惚了好一阵。
从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萧家大小姐,如今的轻功却是能与连翘相提并论了。
这三年,也不知她是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能成了如今的她。
若她执意要跟,他带着王利,的确是甩不掉她的。
罢了!
他终于是投降般叹息了一声,“那你答应我,老实待在马车里,哪儿都不能去。”
像今日这样,下车查看病人情况的事,决不能再发生了。
萧暖卿想了想,“那若是真有人生病倒在路上了呢?”
陆千昱本想直接告诉萧暖卿,“管他去死。”
可一想,萧暖卿是医者,一颗菩萨心肠,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看着有病人却不救?
于是,他道,“那就由我来查看。”
确定真的是病人,她再出面。
萧暖卿开怀一笑,整个人都黏在了陆千昱的身上,“好好好,我都听夫君的?”
“这般听话?”陆千昱眉眼间终于染上了几分欢喜。
萧暖卿轻哼一声,“那是自然,我最听夫君话了。”
“那方才怎么不听?”陆千昱问,眉尾轻挑,等着看她如何回答。
萧暖卿想了想,靠在陆千昱的肩头狡黠一笑,“我选择性听。”
听到这话,陆千昱终于是低低笑出了声来,“从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夫人竟然还是这般无赖之徒?”
“无赖?我算你是在夸我。”萧暖卿轻哼了一声,思绪回到了很远很远的时候,而后她才缓缓开口,“其实我从前就是现在这样的性子。”
哪怕是被林菀一次次的陷害,被林氏一次次的责罚,她也还是个活泼的性子。
是后来经历的那些,令得她整个人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但如今,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爹爹也已经没事了。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三年,她的性子在连墨等人的照顾之下自然也就回来了。
却是想到了什么,她看向陆千昱,有些认真,“夫君是不是不喜欢我这样的性子?”
闻言,陆千昱伸手将她搂入了怀中,“怎么会?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性子,我都喜欢。”
“那就好!”萧暖卿心满意足地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