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糖葫芦,谢谢。”
连着五天,几乎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想要让人记不住都难。
这一次郑娟没有立刻拿糖葫芦,而是看着周辰,问道:“你很喜欢吃糖葫芦吗?”
这不是周辰和郑娟的第一次对话,但却是第一次说起买卖无关的话。
周辰问:“怎么了,不喜欢吃就不能买吗?”
郑娟摇摇头:“不是,就,就是糖葫芦吃多了,对牙不好。”
周辰顿时笑了起来,这个郑娟还真的挺有意思,自己就是卖糖葫芦的,结果却说糖葫芦吃多了对牙不好。
多淳朴善良的姑娘啊。
“没事,我牙口好,以后还会再来的,先走了。”
周辰拿起糖葫芦,对着郑娟摆摆手:“对了,我叫周秉昆,家住光字片。”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郑娟则是默默的注视着,直到周辰的身影消失。
“娟儿,这个小伙子,他好像喜欢你。”
站在旁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郑大娘,忽然对女儿郑娟说道。
郑娟顿时害羞道:“妈,你别瞎说,哪有的事,谁能看得上我啊?”
郑大娘叹道:“娟儿,你别这么说,你那么漂亮懂事,是我没本事,拖累了你。”
其实郑娟也是可以下乡的,只不过她放心不下老迈的母亲和瞎眼的弟弟,所以躲掉了下乡。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就再也找不到工作,又没有户口,日子才会过的异常艰难,只能跟着母亲摆摊。
“妈,你别这么说,要不是您,我和光明早就已经死了,我孝敬你是应该的。”
日子过得是很苦,可郑娟从来都没有怨天尤人过,只想通过努力,让母亲和弟弟过的更好。
郑大娘岔开话题:“刚刚那个小伙子,说他住在光字片,那就在我们太平胡同旁边,娟儿,要不妈回去打听打听?”
她很清楚像她们这样没有城市户口的人,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有多难,若是想要改变当前的处境,就只能找一个有城市户口,有工作的男人。
但她也很清楚,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
所以她看到周辰好像对自家闺女有好感,才会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打听打听。
郑娟更害羞了:“有什么好打听的,妈,你别说了。”
她当然也想要找个好男人,可她更清楚,以她的条件,根本没有挑选资格。
刚刚那人一看年纪就不大,长得也不差,最关键是,住在光字片,那一片可都是有城市户口,条件比她们太平胡同强太多了。
接下来几天,周辰没有再去电影院买糖葫芦,因为这几天天气都不好,来回一趟太远,太麻烦了。
连着几天没有再见到周辰,郑娟心里有点不好受,虽然她本来就没抱希望,但周辰真的不出现,她还是觉得难受。
周辰通过打听,找到了《金土地》杂志社的位置,蹲了几天,问了不少人,确定了邵敬文如今就是杂志社的主编。
《金土地》杂志社是属于吉春出版社的一部分,是正儿八经的国企单位,能在杂志社担任主编,说明邵敬文本事不小。
又蹲守了几天,这一日,周辰终于找到了机会,看到邵敬文从杂志社出来。
邵敬文下班后,眉头紧锁的推着自行车离开社里。
他这些日子比较烦恼,这几年出版社和杂志社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因为社里不少有学识的编辑都出了事,被抓的被抓,下乡的下乡……
虽说市里又给安排了一些人过来,但说实话,那些后来的人,水平根本就不够,这也导致了杂志社的销量越来越差。
国企单位是不用担心盈利,心里是真的很着急。
最近一段时间,杂志社编辑的内容是越来越差,很多东西都不能写出来,发表出去,他真的是亚历山大。
心中揣着事的他,也没有骑,就这样慢吞吞的推着。
“邵老师。”
听到有人叫自己,邵敬文抬起头,只见一个青年小伙站在他的前面。
“你好,请问你是?”
叫住邵敬文的,自然就是周辰。
“邵老师,您好,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秉昆,家住光字片,我个人很喜欢诗文和写作,今天冒昧来找您,是因为我写了一些诗和一篇故事,想要请您帮忙掌掌眼。”
“你自己写的诗和故事?”
邵敬文满脸怀疑,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小伙最多二十岁左右,这样的人能有多少阅历,能写得出好的诗和故事?
周辰当然看得出来邵敬文的怀疑,他依旧很谦卑的说道:“是的,我本人有一个文学梦,只是现在无法上学,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写作水平;我听人说,您是咱们吉春市很有名,很愿意提携后辈的主编,所以我才冒昧来打扰您,希望您能抽出点时间,给我一丁点的评价。”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周辰说的还这么好听。
邵敬文本身就在烦恼杂志社的发展,周辰的忽然出现,倒是让他提起了兴趣,不管周辰有没有天赋,提携后辈,他的确是有兴趣。
“这样啊,那我就帮你看看,周,周……”
“周秉昆,邵老师,我叫周秉昆。”
“好,来,我们到这边。”
邵敬文推着自行车,让周辰跟着,来到了路边。
“周秉昆。”
周辰立刻把自己早就已经准备好的本子从包里拿了出来,翻开书页,递给了邵敬文。
“邵老师,这本是我写一些现代诗,另一本是我写的一个小故事,是关于抗战时期的故事,因为现在情况特殊,所以我没有给任何人看过,您是第一个看的,还请您点评点评。”
邵敬文接过本子,放在眼前,推了推眼镜,认真的阅读起来。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漫不经心,没怎么太在意,可看了几句后,他的表情顿时就变了,又推了推眼镜,认真的阅读。
几分钟后,他很是震惊的对周辰问:“这几首诗,真是你写的?”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