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刀正好算准了自身血气运转的刹那‘阻滞’,再想出手阻拦,恐怕连胳膊都要一同丢了。
夔姝眼神闪动,脚下急动,竟向楼台外跃去!
刀光在半空一转,直接劈向她的后背,留下深可及骨的伤痕!
但夔姝拼着硬接一刀,却也借力冲出楼台,向那片冻湖坠去。
砰的一声!
她跌在冰面,鲜血瞬间沿着裂纹蔓延开来。
顾不得自身伤势,立刻抬眼看向站在阁楼的那道青衣身影。
“监察司青衣掌事……”
夔姝吐出一口热气,咬牙道:“一身青衣,一把玉鳞刀,便敢在帝京刺杀大派掌门?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行事张狂,无所顾忌!”
“听不懂你在放什么屁。”
栾信一脚踹碎了栏杆,淡淡道:“一个蛮人也敢自称大派掌门,谁给你的胆子?易太初么?”
夔姝遥望此人,忽然笑了起来,“你等了十几日才敢出手,不也是畏惧溥青婆婆?若是真有胆量,何不在婆婆没走之时对我出手?”
栾信闻言,拇指抵住刀格,冷笑道:“那老东西真的走了么?”
夔姝眯了眯眼。
就这么片刻,她背后的伤口已经逐渐愈合。
蛮人的恢复能力,本就远超寻常武夫。
五品非人仍需控制自身肌肉蠕动闭合,四品神通也未必强出太多。
但身为纯血蛮人,她的实力或许不算出众,可这一身保命的本事,却远比同族更强。
否则的话,这个差事也不会落到她的头上。
稍微拖延了一下时间确保自已伤势无恙以后,夔姝轻叹了一声,“既然你知道我是想要引你出手,你为何还要斩这一刀?难不成是为了回去向夜主交差?”
“向夜主交差?”
栾信撇了撇嘴,抬脚向前踏空。
直直落下!
砰的一声,他坠在地面,迈步向那片湖泊走去,“你觉得自已这点斤两,值得被夜主亲自关注?那你未免把自已看得太高了。”
夔姝眼神微闪,“既然不是夜主,那就是你们自作主张,想要试探我的身份了?”
“你的身份还需要试探?”
呼的一声。
栾信挥动玉鳞刀,“离着老远,我就能闻到蛮人的臭味。”
直到听见这句话,夔姝的脸色终于变了变。
似有几分恼火。
又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满脸漠然地说道:“我本想留你一命,最后尝试交好那位夜主……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满足你。”
“婆婆,杀了他吧。”
她平静地说完这句话。
一股劲风瞬间逼向栾信!
还未站上湖面的栾信立刻举起手中玉鳞刀。
只听一声沉闷巨响,他的身形当场暴退,被一掌打进了背后建筑。
溥青站在原地,缓缓放下手掌,一丝天地清辉在她掌心旋转。
充满冷意道:“凭你一人也敢来刺杀宫主,看来监察司现在是真的无人可用了。”
自从之前在楚秋面前吃过大亏,往后溥青每次出手,都必须要提前撬动天地之力。
那种一身本事用不出半点的滋味,她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尽管这次对上的人仅仅只是五品境界,溥青这一掌仍然没有保留。
而在那面倒塌的墙壁之中,栾信勉强保持站立的姿势,握着玉鳞刀的双手都在颤抖。
“这就是四品?”
他将一口血沫吐在地上,露出满是血红的牙齿,“够厉害,我是不行了,你上吧!”
夔姝与溥青听到这句话,脸色同时一变。
还有高手?
夔姝立刻向周围看去。
因为她害怕这次是那个人亲自动手!
可还没等她看个分明。
溥青便发出一声长啸,几乎是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轰然坠向冻湖中央!
庞大气劲撕开冰面,激起冰冷的水柱!
夔姝来不及躲闪,只得避开逐渐坍塌的冰面,余光向岸上扫去。
却见一名穿着麻衣的男人竟不知何时站在那里。
只以黑布蒙面。
“一个计划之外的四品?”夔姝脸色微沉。
她并非没有想过,监察司很可能存在其他的四品神通。
但眼前这人,看起来似乎与监察司没什么关系。
栾信迈步走出废墟,强忍脏腑剧痛,站在那神秘帮手身侧:“老黄这次居然没骗我,真有帮手啊。”
早知真有一位四品神通在暗中帮手,他恐怕不会等到今日才选择对夔姝出手。
蒙着脸的白阳却没开口,而是盯着那片不断坍塌破碎的冻湖。
随后语气微沉:“老太婆不好惹,你去对付那蛮人。”
说罢,白阳身形一纵,竟直接冲向湖泊!
“你直接一掌拍死那蛮人不就是了?”栾信却叫苦不迭,但心里也知道自已此行不是为了杀死那个女蛮人。
于是强行稳住颤抖的手臂,迈步朝夔姝走去。
夔姝这时也想到了什么,冷冷道:“你们想逼出我背后的人?”
栾信踩着布满裂痕的冰面,举起手中长刀:“如果你愿意交代,我也乐意听一听。”
夔姝盯住了栾信,满是遗憾地摇了摇头,“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已在做什么,我的存在,不代表蛮人或是大离,而是代表着更多人的意志。”
“那就让这个‘更多人’站出来见一见夜主!”
栾信口中沉喝,已再度冲向夔姝。
与此同时。
湖中央传来一声震爆!
恐怖的水浪带着两道身影冲天而起。
“白阳,见了老身都不敢露出真容,是怕老身屠了神木门吗!”
溥青怒发张扬,与面前的白阳先后对了两掌,早已认出他的根底,此刻更是含怒出手,勾指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