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初带着小桃回到了霍家,她们走的是正门进去,刚进门,就感觉到了家里严肃的氛围。
霍家三个门房的大人都来了,坐在正厅里,一个个面露愁容。
庄静娴也罕见参与,坐在角落不作声。
他们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最新的报纸,顾云初回来的时候,看过了那份报纸,上面还在讨论霍政屿要八抬大轿把顾云初送回娘家的事情。
报纸上对这件事情评价很高,把霍政屿夸成了尊重女性的男子榜样。
只有霍家的人才知道,这样的吹捧,对于他们来讲,压力有多大。
“要是不做点什么,明天不好交差。”大伯先开了个头。
朱青月的声音响起,她的态度依然坚决:
“你们放心,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绝对不允许政屿八抬大轿把人送走。”
“这么丢脸的事情,我要是让它发生的话,等我百年之后,都没有脸面对政屿的父亲。”
大伯回应道:“确实是这样,港城自古以来从来没有这样的例子,嫁过来的女子,怎么可能送回去。”
朱青月:“我明天肯定会阻拦到底的。”
小桃轻轻拉了拉顾云初的衣角:“小姐,要不我们走后门直接回院子吧。”
小桃能感觉到现场的紧张气氛,现在里面人多,怕顾云初和他们碰到了,会吃亏。
尤其是现在这个情况,把顾云初送走已经迫在眉睫,这些人难免狗急跳墙。
顾云初轻轻摇摇头:“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不是办法。”
说完,她迈步走了进去。
最先看到顾云初的,是大伯母。
她现在完全站在了庄静娴这一边,感觉庄静娴能力强,最能让自己这一房的孩子们沾到光。
霍雨霏现在三天两头去“好运”咖啡馆喝免费的咖啡,还带着朋友去。
每次回来之后都要在大伯母面前夸赞庄静娴一番,这样潜移默化下,她渐渐忘记了顾云初之前对她的好。
“云初,你这还没离婚呢,就彻夜不归,成何体统。”大伯母紧皱眉头,指责道:“你母亲虽然走了,但应该也教过你身为妻子的本分吧。”
顾云初淡淡一笑,原来昨天的事情,朱青月还没有对任何人提起。
想来也是,那两个男人不见了踪影,这样的事情,顾云初也不会主动向人提起,她自然也就烂在肚子里了。
顾云初扫了朱青月一眼,看向大伯母,道:“大伯母,我为什么会彻夜未归,这件事情你问主母就好,她最清楚。”
“你还可以问问她,那一百块大洋花的值不值。”
大伯母眉头紧皱:“什么一百块大洋?”
顾云初自然不会回答,只是冷冷看着朱青月。
朱青月脸色不好,但此时又不能提起昨天的事情,只能装聋作哑。
霍政屿看到了,站出来指责顾云初:“顾云初,这就是你大家闺秀的模样吗?大伯母好心关心你,你还把我母亲牵扯出来。”
顾云初不屑一笑:“这样的关心还是留给别人吧,明天我就走了,无福消受。”
顾云初的态度让霍政屿有些抓狂,他一直以来觉得顾云初就应该是懂事听话,逆来顺受的,但是现在,她全身都是反骨。
霍政屿冷笑一声:“顾云初,你现在是觉得,你明天就一定能走成,是吧?”
霍政屿完全忘记了之前对着众人说出的话,现在开始耍赖。
“我明天就不把你送走,把你一辈子扔在柴房,等你自生自灭,你能奈我何!”
顾云初其实一点都不意外,她早就有心理准备,霍家这些人,不会遂了她的心意。
特别是霍政屿,他现在还因为被逼着说出了八抬大轿送顾云初离开的话,恼羞成怒。
顾云初环视一圈,看着霍家这些人,还看到了角落坐着的庄静娴。
平时这样的场合,庄静娴就会回避的,不过今天竟然出现。
而且庄静娴看到自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不是一直以来的同情和漠视,反倒有种心虚,有点儿紧张。一对上顾云初的目光,她立刻把头转到一边躲开了。
顾云初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庄静娴的反应,现在霍家一家人,正虎视眈眈看着她,想让她知难而退。
“霍政屿,我是不能奈你何,”顾云初眼神锐利,对上霍政屿的视线,“但是法律可以。”
霍政屿不屑笑了笑:“顾云初,你好像忘记了,我才是出国过,学过法律的那个人。”
“你一个深闺妇人,还给我讲法律?”
顾云初无心争辩,看了小桃一眼,轻声道:“把照片拿出来吧。”
小桃立刻点点头,从自己的贴身衣袋里,掏出一张手绢,拿出了包裹在里面的几张黑白照片。
顾云初接过照片,递给了霍政屿:“我虽然不懂法律,但是我请的人懂。”
“他们去了大不列颠,去了你读书的学校,知道你和庄小姐在外面都是以夫妻的身份生活的。”
“你和我明明有婚约,却和别的女人以夫妻关系相处,这已经构成了重婚罪。”
“……”
霍政屿不敢相信,颤抖着接过了照片。
这些照片他当然熟悉,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
这时,一直躲在角落的庄静娴也走了上来,抓住了霍政屿的手,看着那些照片。
“顾小姐,我们还真是小看你了,你竟然找人去调查我们。”庄静娴一脸埋怨,质问顾云初。
细看之下,还发现她的眼神闪烁,带着心虚,生怕顾云初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是啊,顾云初,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的心机竟然如此之深。”
霍政屿现在慢慢发现了,顾云初一直吵着要离婚,好像不是在刷存在感。
之前他一直以为,顾云初是因为他带回了庄静娴,所以一直闹别扭,想要引起关注,拆散他们。
现在看来,她是铁了心要离这个婚,要离开霍家的,为了做成这件事情,她还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