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穿着打扮气质和韩经韬差不多,把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饰品往身上堆,乍一看还是那花孔雀的作风。
京中的贵女们远远望过去,真当是韩世子来了。
韩经韬私下里风流留情,表面一个端方君子的模样,私下里玩得贼花。
先前碍于有长公主的婚约在,没有哪个姑娘敢不要命地去挑衅长公主,给这最尊贵的女人添堵。
这下退婚的风声传出来了,好几位大胆泼辣的女子摇着手绢儿呼唤他,还大胆地砸去绣帕。
要真是韩经韬本人在此,会大大方方地收下,来者不拒。
美其名曰珍惜少女的一片痴心。
可惜,今天来的并不是韩经韬。
小脸瘦削而惨白,看得出出门前为了掩饰脸色还特意搽了些裸色掉的胭脂,仍然掩盖不了诡异的病态。
天呐,韩经韬居然把韩青羽放出来乱跑!
还没有一个仆从跟着。
他们是何意?是存心来捣乱的,还是别有用意?
林芷澜三人顿时加倍警觉。
参加花朝节不能带武器兵刃,但韩青羽那小子随手一搓都是毒啊!
姜烛的手按在了腰间的竹笛上,韩青羽经脉骨骼虚弱无力,要是有坏心眼子,他以乐器为刃,都能拿下他的。
只不过,为了避免风波和议论,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些。
林芷澜坐得笔挺,有些奇怪韩青羽李代桃僵的用意,她还是认为这孩子本性不坏,谈条件谈得那么清楚,可能不会再去作恶了。
就是韩青羽的小脑袋瓜子,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恶”。
陆沐筝低垂了眉眼饮着凌落落好心赠送的荔枝饮,心想这琉璃盏不错,韩青羽要是突然发难,磕破了能当兵器使。
韩青羽噙着微笑,学着他哥的样子,端着范儿走过来。
到底是小孩子的心性,很少出来自由自在地见世面,脚步带着轻快雀跃。
洛韶敏只以为是林芷澜的“旧爱”来找新欢的麻烦,低低笑道:
“澜儿妹妹可想好如何处理了?”
“呵呵,无妨,韩世子……大抵只是过来打个招呼罢了。”
林芷澜尴尬地笑了笑。
韩青羽走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同几人行了礼。
姜烛微一点头,就当是回应了。
洛韶敏也客客气气地圆了几句场面子上的话,惊讶道:
“韩世子的脸色,为何如此不好?有阵子没见,居然清减了那么多。”
林芷澜的身子绷得僵直。
连和韩经韬来往这么少的洛韶敏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其他人再一接触,岂不是更完蛋!
韩家双生子之事隐瞒得极好,连梁帝都不知道呢,万一把他们这一大群人全攀扯上了欺君之罪怎么办!
韩青羽不紧不慢道:
“谢过敏妃娘娘的关心,唉,总归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了。”
说罢,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一屁股坐在姜烛边上。
还笑着把胳膊搭到姜烛肩膀上,坦荡笑道:
“东伯侯,别来无恙啊。”
在场看热闹的乐子人都惊了。
长公主的新欢旧爱齐聚一堂。
尤其是快要退婚了的旧爱么,还明目张胆地过来晃悠,更是干脆地坐在了新欢旁边攀关系。
这是哪一出?
有八卦不看王八蛋。
好些公子贵女将参加花朝节的目的抛诸脑后,热火朝天地讨论了起来。
难不成,是韩世子对长公主用情至深,宁愿去跟新欢东伯侯低伏做小,去当个小的,也要进长公主府的门?
“别想太多,年轻人这些事儿很正常,想必陛下来了也不会见怪的。咱们姐妹三人难得在盛会相聚,可要尽兴才是,莫管那些臭男人了。”
陆沐筝酒意不浅但脑子还算清醒,被不按套路出牌的韩家兄弟惊了一下,很快调整过来,若无其事地说笑,拿着酒盏挨个和林芷澜、洛韶敏碰杯。
暗示让林芷澜安心别怕,有姜烛在,定能处理好。
“陆妹妹说得是,来,满饮此杯罢。”
洛韶敏只当是林芷澜为了男女之事尴尬,顺水推舟地转移话题。
陆沐筝又笑眯眯地携林舒白和洛韶敏聊起了科学育儿经,洛韶敏的兴致很快便被吸引了去,牢牢记着幼儿成长中需要注意的要点。
洛韶敏离他们最近,她的注意力被转移开了,其他人更难发现所谓韩世子的异常。
姜烛稳如老狗,不理会人声嘈杂,端了杯酒置于唇边,这样说话时别人不能读他的唇语。
姜烛从牙缝中挤出来声音问道:
“你来做什么?”
“别紧张嘛东伯侯,我哥被老登打伤啦,还下不来床呢,只能把我放出来给你们递消息。”
外面的世界真美好,从前韩青羽是被贼人们当炼化毒药的器皿拘束着,前头几天又在韩经韬的私宅里憋着,终于感受到了自由的滋味。
看什么都新奇。
连姜烛束发的珍珠带都上手摸了摸。
对润滑的触感赞不绝口。
姜烛心想:别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把好东西送给你。
问道:
“什么消息?”
韩青羽偏过头去,背对着人群,轻声道:
“不止一股势力在盯着你们,刑狱司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你们小心。”
姜烛肩颈一绷,低声问道:
“你哥怎么知道的?”
想知道消息来源靠不靠谱。
刑狱司里面的人都是高手,个个能独当一面。
而这些天来对于刑狱司受到的反监视,他居然一无所知。
世间还有比刑狱司更擅长追踪暗探的么?
韩青羽拍了拍姜烛的肩道:
“姜老哥,你别紧张,也别觉得是自己哪里技不如人,你想啊,你们是明面上敞亮的功夫,盯你们的人使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