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有的选,姜烛当然会选择马不停蹄地赶到爱人的身边!
事有轻重缓急。
姜烛不但是林芷澜的爱人,还是大梁的东伯侯,自当是要承担着大梁子民的安危。
在座的人若有了闪失,必然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而且这场火起得蹊跷。
首先排除梁帝,他的嫔妃、皇子还在此处。
再排除他自己——可是,梁帝不一定会这么觉得,难免惹出猜疑。
这都是后话了,救人要紧。
姜烛撕下来外袍,把外袍撕成布条状,运起功力远远地将布条抛到溪水里。
溪水已经被烤热乎了。
但还是有用。
墨书也如法炮制。
获得了浸得潮湿的衣料。
在一片的混乱中,凌美人紧紧抱住孩儿,没有理会急出了满脸眼泪的夏桃,脸色苍白,神情自若。
林靖和还小,不知此地发生了什么,不知身处险境,但是被人群的大呼小叫与吵闹惊着了。
哇哇大哭。
“好孩子,娘亲在。”
凌落落拍着林靖和的后脖颈以示安抚。
她猜想,这场莫名其妙的火灾应该不是冲着她来的。
整死她和小皇子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再位高权重之人,也做不出纵火烧皇宫的泼天祸事,想来这股裹乱的势力是在宫外了。
凌落落的坐席离姜烛和墨书很近,从陆沐筝的反应来看,姜烛是个可信之人。
她还没想好体面开口求援的说辞,姜烛已三步并作两步,将湿布带裁了几段,呈给了凌落落。
姜烛诚恳道:
“美人,莫要惊慌,我等会极力救援,陛下定然也会组织人手救火。还请以湿布料覆住口鼻,保护好自己和小皇子的安危,有本侯在,火势暂时是蔓延不过来的。”
“多谢东伯侯,东伯侯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情况紧急,凌落落来不及跟姜烛客套,把湿布料也分了段给夏桃,自己也掩住口鼻隔绝浓烟。
给林靖和覆上的时候,还要注意小孩子的呼吸是否顺畅。
在求生面前,凌落落没有端着宫妃的架子继续安座,而是抱着孩子蹲伏在地。
一面还呼喊招呼着其他不认识的人们道:
“陛下已经在组织救火了,诸位稍安勿躁!若一时半会冲不出火场的,可跪伏于地,以湿布遮住口鼻,减少浓烟的吸入!陛下会来救大家的!”
铿锵有力。
凌落落是梁帝的妃子,纵使她对梁帝没有男女之情,不过是当在干一份活计罢了。
但一举一动还是代表着皇家的体面和梁帝的意思,她必须安抚调整。
有些人慌不择路,一头窜进密林里去了,被烧成了个火人,将人群吓得更乱。
姜烛运出了十成的功力,隔空击于溪面,阵阵水花爆裂声响起,立起来道道水柱,连成一面水墙,水花同样四溅。
离得近的小火苗子,便被扑灭了。
可惜水墙也有落下去的时候。
不过,这短暂的壮观又让人起了生的希望。
个个拔腿往姜烛这边跑。
“东伯侯,东伯侯快救救我!”
“东伯侯一定要救救大家呀!”
“呜呜呜,我还不想死……”
姜烛几乎是把内力抽空了拼了命地去救人。
这边的火势小些,重华殿那边受灾的可能性就会再小一分。
姜烛可以运起轻功说跑就跑的,镇守一线,是为国,亦是为家。
没力气应对惊慌失措的众人了。
墨书知他心意,声如洪钟道:
“大家冷静!请听东伯侯与凌美人的!女子不方便撕开衣裙布料,可由男子撕开浸湿衣料,分发布条,先低伏着躲避浓烟。若是有功夫好的,也可先自己逃生,东伯侯不会放弃大家!”
有了个主心骨坐镇,加上透过大火与浓烟,确实能看到宫里的侍卫们都被调动起来救火,众人安定了许多,依言而行。
梁帝唯一的皇子最为要紧。
姜烛将声音压得极低极低,走到凌美人身边伸出了手:
“美人,皇嗣的安慰要紧,姜某的功夫不低,可先行用轻功将美人与小皇子送出火场,到达安全的地方。”
火势虽大,对姜烛这种当世顶尖的高手来说,尽早带两个挂件出去不是难事,洒洒水而已。
“不!”
凌美人斩钉截铁地拒绝,眼里满是坚毅。
夏桃如何也想不到主子在这般关头跟中邪似的,哭喊道:
“美人,既然能走,你们母子俩快走啊!何苦留下来冒险!”
姜烛亦问出了疑惑:
“美人与小皇子千金之躯,怎可冒险。”
凌落落坚毅道:
“正因为我的靖和是皇子、我是宫妃,才不可先自行脱困!
若我们一走了之了,让剩下的受困者怎么想!让里里外外的朝臣怎么想!
难道要让他们觉得,所效忠的皇室只会在乎血脉相连的自家血统吗?我儿靖和,必与苍生同在!我也相信,陛下一定能救我们出来!”
此刻凌落落的坚强冷静,让很多懦弱得只想着自己逃命的男子羞得抬不起头。
姜烛眼中闪过敬佩,拱了拱手,客套的话来不及再说,组织有功夫的男子们将里间更安全的位置留给妇孺,还能动的,可随他从里面救火。
许多女孩子们听到有凌美人的带头,精神也为之一振。
连声道:
“对,陛下不会丢下我们!大家也不用怕!可有人烧伤?随身带着的药品,可都拿出来聚一聚,紧着伤员用!”
凌落落没再多说,把林靖和塞给信任的夏桃照顾,起身去查探伤员们的情况,组织女子们有条不紊地照料伤员、给伤员包扎伤口。
她并不是要成全皇家颜面。
她的一身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