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沐筝眼睛中是满满的求知欲:
“澜儿,我怎么感觉你是知道下毒之人是谁呢……”
林芷澜偏过头去,尴尬道:
“嗯,我的一个熟人下的,所以我自觉对不起他,才不顾他掳走我的前嫌想要救他的。”
“哪个熟人这么狠毒?我得防着些。”
林芷澜咽了咽口水,视死如归道:
“……我皇兄。”
面上没有表情的姜烛都笑出了声。
确实是梁帝的手段。
陆沐筝背后升腾出了好大一片凉气。
以后得离梁帝要多远有多远!免得下一个再遭毒手的人是她了。
陆沐筝拔下发簪,用锐利之处扎破了盛光启的手指,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
姜烛过来观察道:
“这血,和我们在花朝宴上伤的人,一模一样,可以肯定就是他在监视我们。”
陆沐筝亦面色凝重地点头称是。
果然是盛光启埋伏在暗处观察他们,而且肯定已经监视了好一阵子了,才会对他们每个人都那么熟悉。
甚至能轻车熟路地从宫中掳走人。
很难说此人是全然无辜的。
被盛光启监视之事林芷澜并不知晓。
当即反问姜烛道:
“你们先前在花朝节上见过他?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
姜烛淡淡道:
“我和沐筝为了你的安全,便暂时没说出来,想等那人露出来更多的马脚。”
好像林芷澜是他们这些武功高强的人累赘一样。
姜烛确实没有这般讥讽的意思,林芷澜不由自卑地想到这一层。
爱一个人就是容易拿着放大镜挑自己的短处。
再满腔愤恨自卑。
同心爱的人争执个头破血流。
林芷澜又问道:
“还是说,你和筝筝的关系,已经不知不觉中越过了我有小秘密了?”
姜烛的视线飘到了盛光启身上:
“你和此人不也一样?没听说过人质要主动为匪徒解毒的。”
盛光启表面上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实际还有些意识。
只不过躯体动弹不得。
内心见这二人因为他起了争执,狂喜不已。
陆沐筝穿越前是谈了不少恋爱的,晓得这二人是突然就双向吃醋了起来。
小情侣闹别扭容易没完没了,陆沐筝出声打断道:
“二位,还要不要救人了?怎么救?来拿个主意。”
姜烛倨傲地扬了扬下巴,倨傲道:
“看来此毒有不同的解法,你细说。”
姜烛内心的打算是赶紧转移话题,不再继续和林芷澜的争吵。
女孩子家却最讨厌吵架没说个明白男子便将话题岔道了别处。
林芷澜气结,憋屈的生气无处可发泄,于是换了个位置,不要和姜烛挨着。
盛光启心里又爽了。
最尊贵的公主为了他和东伯侯动怒。
是不是说明,若有来日,他会在林芷澜心中占据更大的位置?
夹在怄气小情侣中间的滋味并不好受,一不小心便会成为炮灰。
陆沐筝思索了一番措施,稳重道:
“这毒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损伤人的经脉,所以即便对症下药,也只能舒缓,慢慢将经脉温养回来。现下要救他的命,方法一是换血,将他全身上下带血的毒都换出去,二是放血扬汤止沸。换血么,此人全身的真气都会随之流泻,不过要是与之相换的人也是个有功夫的,能弥补一二。放血不是个治本的法子。”
陆沐筝直视林芷澜,问道:
“你选换血还是放血的法子?我先说好,我不跟他换,换血等于是两个人共享一个人的血,不知要多久才能调养回来呢。”
剩下的只有姜烛和林芷澜。
林芷澜总无权支配姜烛的身体发肤。
是她皇兄造的孽,等于是她的债,林芷澜认命地伸出了胳膊:
“用我的吧,总归是我们皇家欠他的。”
换血一事,危险非常,九死一生。
何况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搞不好换血的人还会直接死过去。
林芷澜瘦得跟秸秆一样,哪里禁得住。
姜烛闻言,平静的脸庞染上了怒火:
“你便是如此对待自个儿的性命吗!你知不知道,即便是陆沐筝的医术,换血也难保十拿九稳,上古医书上也只简单地提了一嘴,没有成功过的案例。”
陆沐筝弱弱地补了一句:
“是我的话我觉得能成。”
毕竟她有着现代医学的理念,有无菌意识,至少会里里外外好好消毒,不会让被手术的人死于感染。
姜烛怒瞪了她一眼:
“闭嘴!你还要在这里裹乱吗!”
果然不能参与小情侣的争执。
无辜遭殃。
陆沐筝无辜地抿了抿唇。
林芷澜第一次看到姜烛真的发怒的样子。
她听杜嬷嬷说,要同一个男子长久的相处,至少要和他吵一次大架,看他是如何处理矛盾的,才能认定是否能够厮守终生。
她无力地解释道:
“这是我欠人家的。他本来可以在江湖上和父母门派一起快意人生,是被我皇兄下毒控制,才落得如此境地……既然要治,便要彻底治好,否则也是给他埋下了祸根。”
姜烛怒极反笑,一时心脏空空荡荡。
问了句在林芷澜听来没头没脑的话:
“那我呢?”
简单的三个字。
对他自己来说,确是字字泣血。
林芷澜心怀大爱,怜悯苍生,连掳走她的劫匪都愿意张罗着解毒,不惜冒上性命风险。
那他呢?
那姜家呢?
那东鲁百姓们受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