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心情好,下面当差的人也能轻松些。
祝公公把一张脸笑成了菊花,俯身听旨。
江芙的预感不太好。
她的反应比林芷澜更加紧张。
梁帝大气道:
“传朕旨意,长公主蒙上天赐福,为大梁百姓增福添寿,堪称祥瑞,封长公主林芷澜封号‘常乐’,以常乐县作为她的食邑,供养为主。为与天下之民共享之乐,往后三年全民税收减半,以彰皇恩。”
林芷澜和姜烛闻言大喜。
梁帝好大的手笔,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最开始就想着再从梁帝这儿捞点油水养兵的。
谁知梁帝如此大方,赐了封号和食邑。说明从此常乐县便在林芷澜的掌控之中了,税收不再上归中央,而是直接收给林芷澜,那可是源源不断的白花花的一笔银子呢!
更何况,常乐县紧邻京城,富庶非常,一般不作为封地和食邑,梁帝爱妹心切,祥瑞迷人眼,喜出望外之下,竟然把拱卫京城的要害大县都封给林芷澜了!
林芷澜赶紧毕恭毕敬地谢恩,免得有人使坏劝阻,坏了她的好事。
普通百姓们考虑的并不多,只知道,因为梁帝封赏常乐长公主,所以减了他们的税,往后的三年可以少给朝廷交一半的钱呢!
尤其是京城经济最繁荣发达,民间几乎家家户户都出来做个小买卖什么的,收入越多交的税就越多,这下直接砍半!对普通人家来说省下来了一大笔钱呢!如何不感念常乐长公主的恩德?
于是,城中的百姓们又欢呼着谢梁帝谢常乐长公主。
收拢了一大波的人心。
好好好,在百姓之中,没有她江芙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的地位了是吧?
江芙在这种时候顾不得表情管理。
脸色铁青铁青,根本控制不住表情,面部肌肉僵硬到有些扭曲。
梁帝怎可给予林芷澜这般实权!明晃晃的军队刀剑,和大量的真金白银,以及无上珍贵的封号啊!
如此这般,梁帝是不是根本没想过给她和她的女儿留什么?
“陛下,臣妾身子忽感不适,先行告退回宫歇息了。”
江芙演不下去端方大气的皇后了,匆匆撂下了一句话,几乎是带着女儿落荒而逃。
林舒予难得出宫,还没看够热闹呢,正想央求着母后再留她多逗留一会儿,却被母亲脸上前所未有的冰霜刺痛了,纵使玩心很重,仍然很识时务地乖乖闭嘴回宫。
梁帝知道江芙心里不痛快,知道江芙在想什么。
可他懒得管。
这江山真正的主人,本来就该是林芷澜才对,是他欺瞒世人,坐上了原本属于林芷澜的位置,只不过是给了她些微不足道的补偿罢了。
仅是如此,他还嫌不够呢。
一番封赏过后,梁帝拉着林芷澜的手,与她并肩看京城繁华,百姓欢笑。
林芷澜其实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那样的事情,再有些肢体接触很奇怪。
但是吧,才得了梁帝那么大的好处,不好一点面子不给。
林芷澜被梁帝牵着手,百感交集。
这只手,曾经和她握了十几二十年,陪着她磕磕绊绊地长大,护着她躲过腥风血雨……
可惜,很多事情都在不知不觉中浮出了水面,再也不能置若罔闻……
在谈笑的间隙,林芷澜悄悄地与姜烛对视。
这般荣耀不仅属于她一人。
还有他的。
从今往后,只要她有的,都愿意与他共享。
爱意无声地流动。
人们都不知晓,在这般盛大的场合中,有一对爱侣,没有耳鬓厮磨,却心意相通,至纯至爱。
只要心在一处,暂时不能宣之于口,得了真心真意,所受的磨难也都值得。
今晚的这出大戏算是唱完了,城楼不远处的瞭望塔楼上,两个忙忙碌碌的人影终于能歇口气儿。
“累死我了。”
陆沐筝忙出了一身汗,用手掌扇风给自己解暑。
“哪里酸痛,我给你按按?”墨书一听她喊累就凑了过来。
“才不要。”
陆沐筝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手边是一个轴承状的装置。
他们便是利用了这个装置,营造出了林芷澜天外飞仙般的闪亮登场。
轴承上系着用最坚韧纤细的东鲁鲛丝制成的细绳,染成了黑色,在黑夜中系着林芷澜,又在高空之中,底下的人们根本看不出来。
林芷澜所谓的“飞”,是陆沐筝和墨书利用机关控制。
至于为何林芷澜会凭空出现么,林芷澜预先披上鲛丝斗篷,隐住了身形,等到了合适的位置,再突然一下子揭开斗篷化为装扮的披肩。
安稳落地后,陆沐筝与墨书再手起刀落斩断连系着的鲛丝,这头断了,那头自然也断了。鲛丝做的细绳好处就是不像普通的绳索看起来那么突兀难看,精致华贵,垂在身上也像是装饰用的华美流苏。
因而江芙与林芷澜离得那么近,根本不相信林芷澜会飞,料定了必然做了手脚,精细地观察了好久也没有抓到破绽。
陆沐筝握住了剩下断掉的鲛丝,顺着收拾好:
“大姜哥说好的,事成之后,剩下的鲛丝都给我!”
姜烛好大的手笔,珍贵至极的鲛丝,为了给林芷澜造势铺路,用了不少。这些天陆沐筝等人编织鲛丝细绳编得头晕眼花,陆沐筝闹着要罢工不干,姜烛哄她说,剩了多少都送给她。
这都是钱啊!原色的鲛丝其实最珍贵,陆沐筝寻思着用些化学反应把上面的颜色去了,拿到黑市上卖了,能赚得盆满钵满呢!
“是是是,没人跟你抢,这么着急。”
陆沐筝嘿嘿傻笑:
“这能换好多好多钱呢,我当然着急。”
夜空之下,夜市的经济热闹远远没有结束,人潮摩肩接踵,各种小摊前都挤满了人。
其中有生无可恋的韩经韬韩世子。
他两只手都被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