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们要问我什么,是暗翼卫的事儿吧?”王瘸子倒是很清楚,自己身上能被人刨根问底的事情本就不多。
楚老五点了点头,问道:
“不错,跟你打听个人,放心,跟你们的任务无关。只是这个人最近跟我们有些事儿牵扯上了。我们只知道这人姓邱,身手应该也就是刚刚六品,大概跟我那守在门口的兄弟差不多高,燕州口音。
估计三十岁多点,当年在暗翼卫,估摸着也就二十四五吧。不知道王兄可有印象?”
王瘸子想了半天,摆了摆手:“不认识。暗翼卫内,分了很多小组,除了小组成员外,你很难认识组外的人。这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而且就算是组员之间,除了出任务以外,平时都只能是跟上级单线联系。”
完~犊~子楚老五一听这不认识,就有些想骂娘,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无妨,你再好好想想,实不相瞒,暗翼卫的档案全销毁了。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还有没有谁有可能知道暗翼卫的人员信息什么的?”老楚还是有些不死心。
王瘸子深看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别说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有,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档案都全删了。你们就该明白,上面的人压根就不想有人知道我们这群人存在过。
你应该大概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谍子啊,到最后能苟活留条命,算是不错了。
不过,你们到底找这人干嘛,这么大费周章。”
老楚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我们几个也是当兵的,这老邱现在效力的人,手上沾了我们团一百多人的性命。”
“不可能!我们的人,绝对不可能给这种人卖命!”王瘸子突然有些激动。
“你不也是收钱就好?!”小狗子在一旁白了王瘸子一眼。
王瘸子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我~我是收了你们银子,但你们不能羞辱暗翼卫!暗翼卫没有孬种!更不可能给屠我大唐军士性命的人卖命!
当年为了抓捕那个突厥的暗子,暗翼卫前后出动了八十余人,皆被斩杀。这才除名,那个敢说我们暗翼卫是贪生怕死之辈!
能进暗翼卫的,都是经过严密筛选,接受过无数考验、誓死效忠大唐的人,我们这些人,跟死士没什么区别,你要说是为了生计做出点什么走私,贩卖违禁品,我倒还信。
他那效力的主子坑杀了你们一百多兄弟,跟叛唐有什么区别?绝不可能!
你们别看我现在这样,我是出任务受了伤,武功尽废。不然,也不至于落魄至此。如果你们真确定那人是暗翼卫,至少武道入了品,哪里会为了点银两去做这种事。”
楚老五掐着下巴,满含深意地说道:“也不一定是为了钱财,但此人定是暗翼卫没得跑。照王兄所言,既是我大唐死士,那他如此这般,定是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缘由吧。
不过眼下,想找到此人踪迹,只怕是很难。既然如此,我们便不再叨扰了。”
王瘸子坐在床边,手里紧紧地攥住那锭银子,又看了看自己那只断腿,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我相信,我们暗翼卫出来的人,没有万不得已的理由,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如果你们找到他,还请调查清楚再做决定,这算是一个老兵的请求吧”
楚老五本来已经起身走到门口,闻言转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没说话,又从包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这才转身离去。
下了楼,小狗子就没忍住地问道:“叔,为何你走时还要给他银子啊!”
楚老五淡淡的一笑:“都是当兵的,不容易,他要不是因为腿瘸了,也不至于这样,说到底,还是为了咱们这大唐啊”
“噢,叔,你说那老邱真是像他说的那样是迫不得已么?”
“不知道,也许吧。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许就好办了。走吧,既然这样都没办法,晚上带你们去吃一顿好的,顺便看看那些人有没有办法吧”
“吃什么好吃的?!有鸡吗?”
“鸡鸭鱼肉,都有!”
“那太好了!”
下午,楚老五去了趟天盛钱庄,拿着陈拙给他的书信,取了一千两银票。
是夜,一处没有名字的土房,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楚老五倒是轻车熟路的上前,摸出一两碎银,递了上去。
男人拿着银两,上下打量了一番,也不说话。
楚老五笑眯眯地掂了掂腰间鼓鼓的钱袋子,分量很足:“很久没来长安了,还是这儿好啊,什么都有得玩。”
男人长满横肉的脸歪着嘴笑了笑:“规矩都知道吧!”
“懂的懂的!”楚老五连连点头。
男人这才递过来一个牌子,嘟囔了一句:“瞧着有点眼生,别惹事儿啊。”
“晓得晓得!谢了。”接过牌子,楚老五带着两人推开木屋走了进去,进门就是一个巨大的地洞,里面灯光传出,照在下去的台阶上。
“叔,在地下啊?!”小狗子有些好奇。
“走吧,进去少说话,看着就行。”楚老五叮嘱了一句,带着两人走了下去。
台阶很长,两侧的墙壁上点着油灯,足足下去十余米深,便豁然开朗,这是一个巨大的大厅,五颜六色的巨大花灯挂在顶上。
映入眼帘的是人山人海围在赌桌旁,嘴里高喊着各种赌牌的词汇,有赌大小的,推牌九的,林林总总
让小狗子看得火热的却是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高高的圆桌,上面站着不少几乎一丝不挂的女郎,正在跳舞,扭动着曼妙的身姿。
可不仅仅是大唐的姑娘,有几个圆桌上跳舞的竟然是金发碧眼的西域女人,妖娆妩媚,冲着人群不停地抛媚眼。
大厅两侧则是高出一截,需要走上几步台阶,隔成了一个个雅座,有陪侍的女人正在跟客人嬉笑怒骂着,不时传来阵阵娇笑。
这可真是开了小狗子的眼界,四处东张西望,人群中不乏一些异国人,穿着精美绸缎的权贵、骂骂咧咧的行脚商人,各色人等几乎是全齐了。
三人刚走进去,就有个侍女走了上来,面上带着轻纱:“三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