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些操守,只需齐心协力赈灾,那么,没了席卷大汉的黄巾之乱,大汉国祚能延绵几时?”夏言欲言又止。“前唐时,谁不知安禄山居心不轨,可谁在乎了?”“前宋时,谁不知晓若是大宋衰微了,草原异族将会大举南下,覆巢之下无完卵。可那些人,谁肯善待百姓?”“前汉,前唐,前宋的士大夫们可是不及大明的士大夫?”蒋庆之认真问道。“前汉前唐的士大夫们以军功为荣,文武双全。前宋的士大夫们,以大宋为荣……大明的士大夫,远不及他们。”老头骄傲到了不肯狡辩。“那么,当下大明正当危机四伏之时。若是不能振作,不出百年,当有不忍言之事。”“可青史斑斑,当下的士大夫们,总归会汲取历史教训。前车之鉴,不可复也!”夏言认真的道。“我有一言。”“我,听着。”二人之间的讨论,渐渐严肃,话题延伸到了这个程度,令两个皇子噤若寒蝉,却不舍离去。在三人加上富城的注视下,蒋庆之抖抖烟灰,说道:“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蒋庆之颔首,“下课!”……说实话,让夏言担任裕王的先生,是嘉靖帝的临时决定。当时他正处于快意恩仇的飘飘然中,想着如此狂傲不屈的夏言,如今却是朕最不成器的儿子的先生。蒙元帝王最喜击败对手后,奴役他们的儿孙,睡他们的女人。嘉靖帝让夏言担任裕王的先生,就有这个味儿。可今日起床后,嘉靖帝却发现了不妥。若是夏言把朕的老三教歪了怎么办?别看嘉靖帝对臣子下手毫不留情,可对自己的孩子,却是个货真价实的慈父。否则也不会强忍着孤寂的煎熬,也不肯见孩子一面。‘早饭’都顾不上吃,嘉靖帝吩咐,“去老三那里看看。”到了裕王那里,黄锦令不可通禀。“夏言在何处?”“夏先生刚回来,在值房中。”黄锦摆摆手,嘉靖帝缓缓走过去。老夏,你莫要让朕失望,否则……值房里,能听到有人踱步的动静,越来越快。“大明如今处处危机,这我知晓,可庆之却说,当下的士大夫们还会重蹈前朝覆辙,坐视大明衰微……”“不过那话却令我怅然。”夏言幽幽的道:“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总是在重复,就如同一次次轮回。”嗯!嘉靖帝蹙眉。朕的大明,何曾到了这等境地?他越想越怒,转身就走。“让庆之来见朕。”什么禁足,嘉靖帝的眼中就没有规矩。蒋庆之刚给了夏言一闷棍,正乐滋滋的在家享受酸梅汤,闻讯不乐意的进宫。“你说大明危机重重,何来的危机重重?”蒋庆之愕然,心想是谁把这番话传到了嘉靖帝耳中?在场的四人,富城不可能,那么,是景王和裕王中的谁?他叹道:“陛下,臣得知天下卫所逃卒日增,天下农户逃亡日增……草原俺答步步紧逼,而九边将士却只知缩在城池中瑟瑟发抖。恕臣直言,这不是危机重重,是什么?”他看着嘉靖帝,“国中的危机,臣就不提了。”伱还和朕玩这个心眼?嘉靖帝乐了,“那句话……人类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中学到任何教训。为何?”自负的帝王看着表弟,大有回答不上来,朕就拾辍你的味儿。这是个给嘉靖帝敲警钟的好机会。国祚,我来了……蒋庆之开口。“商人逐利,只要有足够的利润,他们敢于贩卖绞死自己的绳索。”“商人粗鄙!”“陛下,天下士大夫家族中经商的,据臣所知,不在少数。”蒋庆之沉声道:“前宋时,是谁不惜亡国,也要疯狂吸食民脂民膏,以至于徽宗一朝,各地烽烟四起?前宋时,是谁把徽宗父子送给了金人?”“是那些士大夫!”蒋庆之说道:“归根结底,是**。大部分人,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贪欲。”黄锦忍不住干政,为主子说话,“可有律法在。”“律法可能约束士大夫?据我所知,士大夫犯事,地方官员总是会高高举起,轻轻拍下,我便是例子。”蒋庆之当街杀表兄,最终只是发配台州府,便是因为他有秀才功名。“天下读书人是一家,律法,包括赋税,早已无法约束他们。他们把这叫做,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别说了!”嘉靖帝猛地挥手,面色铁青。“臣最后说一句。”蒋庆之却径直说道:“历朝历代都亡于内部,可谁汲取了教训?大明把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臣……不敢苟同!”在嘉靖帝暴怒之前,蒋庆之从容告退。……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