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淳朴:“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但也是我老婆上山去求来的,您就收下吧。”
视线落在那符纸上,我犹豫了一瞬,还是捏在了手里:“谢谢你,叔。”
“嗐,你这丫头还客气!”
司机摆摆手,我下了车,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人乐呵呵的开着车走了。
“还看呢?”宋之宏凑过来问道,“这个司机面相是个好的,符纸应该也没问题。”
“没说有问题。”我把符纸揣进兜里,转身往特处所里面走。
宋之宏快步跟上:“说真的,我都以为你是怀疑人家,你刚才那个眼神,就很奇怪。”
“闭嘴。”我瞪了他一眼,走进特处所,看到那个高大的城隍爷像时,脚步一顿。
想起之前还在这神像面前祈祷,说让师父回来看我……
马德,丢脸!
我别开眼直接去了后院,恰好看到孙诚。
“虞音!你出院了?”孙诚看到我连忙走了过来,“好久不见,你这……”
没理会他的寒暄,我直接问:“孟涛在哪儿?”
“孟涛,孟涛在审讯室。你先别急,霍所他们在问呢。”
“闭嘴。”
我转头朝着审讯室走过去,孙诚连忙跟上:“真的虞音你冷静点,我现在特别怕你把特处所掀了!”
“……闭嘴!”
我蹙眉,停下脚步:“你话太多了。”
孙诚无奈:“没办法啊,我这话要是不多,你万一真的动手咋办,我好不容易才跟上面申请了经费,还没到呢!”
懒得搭理他,我继续往前走。
“真的,你慢点慢点,我好不容易说服他们给城隍爷塑金身,要是这下毁了,他们肯定让我们直接搬走了,哇你不知道!”
“那地方简直不是人住的!我去看过了,阴森不说,还没办法把城隍爷搬过去。你……”
“你话真的很多。”我揉着眉心道,“我不会动手,可以让开了吗?”
孙诚难得小心的看着我:“当真?”
“当真,霍所还在这里,我真要掀,他第一个拦着我,你信不信?”
孙诚讪讪一笑:“那行,行吧。”
摆摆手,孙诚连忙退开,我这才打开了审讯室的房门。
进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椅子上,手脚被拷住的孟涛。
比起两日前,孟涛的脸色更白了,没有一点气色,看上去像是生了重病。
“虞音?你怎么过来了?”霍七看到我连忙起身,皱眉道:“宋之宏呢?我不是让他看着你?”
“他守不住的。”
我话音刚落,宋之宏的声音匆匆传来:“不怪我啊!霍所,她跑得太快了,刚醒就跑了,我怕出事只能跟过来了。”
霍七眉头一皱,脸色阴沉:“那你也太没用了。”
“是是是,我没用,但,我这也没办法不是。”
“不怪他。”我看向椅子上坐着的人,中间没有隔着任何东西,他就这么坐在那儿,看上去没有半点精神。
只有在听到我的声音时,头抬起来了一会儿,但很快又放下了。
“孟叔。”我走到孟涛身前。
“丫头你小心!”霍七担忧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抬起手表示没事,我随手扯了张凳子坐在他面前,问:“两天前你看到我是回来,是不是很担心?”
“不是,丫头你想多了,我什么都没做。”孟涛的声音低沉,听上去却没有半点要解释的意思。
我抬手钳制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是什么都没做,还是单纯的没有放火?人总该是你带上去的吧。亦或者,你想说自己当时是被人控制住了?”
“也对,对方的本事千奇百怪,想要控制你也不是没有可能。”
孟涛脸色越发惨白,我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抓住他的头发:“我只是很好奇,你跟黄泥村那边的孟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孟涛忽然激动起来,“那些人跟我没有关系,我不知道!”
我眯了眯眼,点头看着眼前的人:“你知道的,我的手段很多,如果你不说实话,我真的会动手。”
孟涛咬牙:“虞音,我好歹也是你叔叔,帮了你那么多……”
“闭嘴。”我摇头,“我不想听你啰嗦,你就直接说,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黄泥村那边的孟家,到底是不是你的本家,就行了。”
“……不是。”
他想要别开头,但下巴和头发还在我手上,压根动不了。
“确定?还是需要我上一点手段才肯说?”
“……我是你叔”
“打住。”我懒得在听他解释,松开他的下巴,咬破手指,一道金色的符文瞬间在空中形成。
就在符文快要打入他体内时,手被人拉住。
“虞音你别发疯!”霍七攥紧我的手,“这件事还要查,你不能这么做!”
我回头看着他:“我的家没了,霍所,你明白吗?”
霍七眸子里闪过一抹痛苦,但还是说:“我懂,但你这是在强制审问,不合规矩。”
“规矩?”我笑了。
“他烧我房子的时候可讲过规矩?现在你跟我说规矩,我做了什么?我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
那是我醒来后,有记忆开始唯一的一个家!
我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也不记得那些其他的人,唯一记得的,就是醒来后师父抱着我的脑袋说没事,以后有师父在。
我眼眶通红,眼里模糊了双眼。
“十二年!我在那里生活了十二年,那是我的家!是我师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是我的!”
我甩开霍七的手,眼神恨恨:“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虞音!”
霍七厉呵出声,但符文已经打入了孟涛的身体。
“啊!”
男人一声尖叫,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那张脸上忽然冒起了一股一股的青筋,看上去像盘踞在地下的树根终于冒了起来,十分骇人。
“我去,这,还是人?”
宋之宏一声惊呼,霍七也愣住,不再说话。
我紧紧盯着眼前的人,拳头一点点握紧。
“噗!”
孟涛忽然喷出一口血,我脸色一变,闪身避开,那溅落在地上的血,几乎是瞬间的功夫,便将地面腐蚀出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