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露自己方才的高度紧张,哪曾想一开门便险些撞上要走进来的人。
“我去,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韩英。”黎念狂拍胸口,好险好险,还以为要被令仪当场逮住,那今晚绝对闹到鸡犬不宁。
韩英换了张遮蔽下半张脸的面具,有点无奈地提醒:“……二姑娘,这里是西院之人的禁区。”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违约的是狗,”黎念一秒认怂发誓三连,围着韩英转来转去好声好气地央求,“求求了,你替我保守下秘密,今夜的事千万别告诉令仪!”
韩英在她的烦扰里重新阖上门,有些没办法地说:“你再拖下去的话,她真要回来了。”
“成。”黎念就当他答应了。她本来打算立马就溜,没走几步又折回来,小声商量,“……那啥,能不能不要给君原上那么多脚链手链?他还没到阶下囚那步吧,如个厕什么的,总是需要活动的。”
锁链有些侮辱人了,总是令黎念想起之前牙人的那些手段,“而且我有种直觉……我觉得君原可能并不想跑。他要是想跑的话,好像有过太多机会了。”
她说得不无道理。韩英招招手,要阴影里的人过来,交代道:“想个法子,让里面的人至少安生到六个时辰后。”
黎念看着这位突然冒出来的人懵圈:?“谢医师,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谢枕安:?我一直都在啊。
不过眼下有更紧急的事。他抱紧自己的药箱,慢条斯理地拒绝:“我是大夫,只会救死,不会……”
韩英果断抽剑抵在他脖颈处。
谢枕安:。。。
书生难敌武夫,默默屈从于现实:“……之前给二姑娘治病时制的入眠香还未用完,点一柱可以睡到中午。”
韩英默认了这个方案,于是谢枕安被迫加班,焚香关窗。
做好一切后已是深夜,月至中天,歇芳楼只有令仪住的二楼灯火通明,前后皆是寂静。谢枕安自歇芳楼里走出,看了看眼前的分岔口,决心还是回离此处更近的药圃。
他对别庄已经很熟悉,摸黑走都不会迷失方向,先是顺着石子路折入花林,又向北穿洞门而出。门后的路取了直道,他只消一直往前走便可,但刚走到半程,路旁的秋千上忽然站起一个人影:“诶,是你!”
谢枕安呆了一呆,几秒后才迟钝地表现出些许惊讶。
“可算有人来救我了,我找不到路,正发愁怎么回去……”欲哭无泪的黎念甚至想过随便找间屋子打地铺,摆烂到明天天亮再说,还好谢枕安出现!
谢枕安对病人的耐性一向很高。他估计二姑娘凭三言两路也找不到方向,着个凉再病重会愈发难搞,平静地建议:“我的药圃有空房间可以睡,更近。”
还有这种惊喜?!黎念都快给他跪下了,他可真是她的福星!
于是她便轻手轻脚跟在谢枕安身后,看他在黑暗里稳稳地前行,路过有护院巡逻的点还若无其事地远远和对方打招呼。
他是丝毫不怕,黎念是心惊胆战屏着呼吸不敢出一声。好在护院们很信任谢枕安,没有一个上来查看,他们便有惊无险地进入药圃。
谢枕安为她指了空房,自然地便要回自己屋休息,但黎念没憋住,向他打听君原今夜有没有再说点什么。主要是她刚狠心让君原禁闭反省,后脚嘴比脑子快替他说情,冷静下来就有点后悔,怕自己的威胁没起到作用。
谢枕安想了想,平静地说出惊人之语:“我问他,为什么要用我曾经的名字。”
黎念:……!???
她都听傻了:“君原其实是你的小名?同音同字?不是巧合?”
黎念火速将君原讲给她的身世与谢枕安说了,看到谢枕安面上露出麻木的表情:“我的身世没有那样复杂,大约只有小名这件事,他借用了我的过去罢。但我此前并没有见过他。”
黎念着急地打听:“那你和他对线,他怎么说?”
谢枕安听不懂“对线”是什么:“他说,‘你也觉得无关紧要不是吗?不然第一天就来质问我了’。”
谢枕安闷上生闷,确实,他是很怕麻烦所以一直什么也没说,可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黎念血压飙升:妈的,她有那么一瞬间还为君原那句“知无不言的自己人”动心过,还好没被忽悠住,这野男人的话果然信不得。
她惆怅地扒拉他的药草,过了一会儿想起来问:“那你今晚出入歇芳楼的时候有看见鹿斟吗,他怎么突然跑了。”她八卦起来,“难道是遇到令仪了?两个人和好了?”
谢枕安淡淡回:“不清楚是不是。鹿斟瞪了她一眼,说她上个月想要的箭靶他已经做好了,语气有些凶。”
黎念露出一副“你懂什么”的表情,激动地说:“怎么不算和好,当然算啊!快乐小狗可是主动来低头了耶!”
她都能想象出鹿斟当时又别扭又委屈的表情了,这个年纪的小男孩真好玩!
她抱着这样的想法美美睡下,梦里都在回味今天这颗久违的CP糖。直到鹧鸪声起,忽然被乱糟糟的动静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