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路程因为要押运大批的粮草,行进速度十分缓慢,尤其是路朝歌手底下就两千多亲军,要护送这么大一批粮草他们也是挺紧张的。
一路上为了确保粮草的安全,于吉昌让手下的人不停的巡视整个车队,每队一百人不间断的在车队旁边巡视,反倒是路朝歌没有那么紧张,他还就不信了,有人敢抢武装押送的车队,而且还是两千铁骑押送的粮草。
但事事无绝对,人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就比如此时正蹲在一片树林之内的,上千衣衫褴褛一脸菜色的青壮年们。
这些人都是阳州道的百姓,他们之前逃到了雁荡山内,靠着捕猎勉强还能活下去,可随着雁荡山脉躲藏的人越来越多,猎物也就越来越少,本来日子过的还不错的他们,现在日子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甚至已经快要断顿了,好巧不巧的有人下山用动物皮毛换粮食的时候,看到了码头上那堆积如上的物资,回去就跟他们领头的中年人说了。
这中年人以前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以前家里也有不少的田地,生活就算是不富裕那日子过的也是不错,可随着刘子腾不断增加赋税,他也实在是撑不住了,最后带着一家老小跑到了山里藏了起来。
最开始的日子过的还不错,可这随着雁荡山脉的人越来越多,他的日子可就急转直下了,最后没办法,他就开始收拢雁荡山脉内的百姓,因为他们也知道抱团取暖这个道理,最后就形成了一个类似于山寨一样的团体,不过他们不打家劫舍,聚在一起只是为了不被人欺负。
这次也是逼不得已,他才带着人下了山,准备干一次无本买卖,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山寨里的人就这么活活饿死吧!他也管不了是不是官府的车队了,只要能弄到粮食其他的他也不在乎。
“少将军。”于吉昌打马来到路朝歌身边,向着不远处的小树林瞟了瞟。
“你猜我瞎没瞎?”路朝歌打趣道。
没错,那中年人带着千余号人躲在而来一片小树林里,躲在小树林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要是夏天枝繁叶茂的时候也说得过去,好歹有些荒草给你遮挡一下,可是这是初春啊!还没到枝繁叶茂的时候啊!这帮人就那么蹲在那里,路朝歌想当没看见都不行啊!
“把他们赶出来?”于吉昌问道。
“一群吃不上饭的百姓。”路朝歌叹了口气道:“把他们喊出来吧!别为难他们。”
“你怎么确定他们是百姓不是山贼盗匪?”秦勿用自然也看到了那些躲在树林里的人,赶到路朝歌身边问道。
“你仔细看看就应该能看出来。”路朝歌勒了勒马缰,道:“你看看他们手里拿着的武器,但凡有一把战刀我都不能这么客气。”
“你观察的还真细致。”秦勿用道:“那你要怎么处理?”
“先把他们叫出来吧!”路朝歌无奈的说道:“我总不能把他们都弄死吧!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
此时,于吉昌带着几个人打马来到了小树林前,躲在树林里的一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那中年人身边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中年人紧张的握了握手中的农具。
“楚大哥,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中年人有些颤抖的说道:“实在不行我们赶紧跑吧!你看看他们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我们肯定不是对手啊!”
“赌一把。”楚姓中年人也是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家里那些老弱妇孺都快吃不上饭了,不劫了他们那大家真就饿死了。”
“里面的人听着。”这个时候,于吉昌的声音传来:“我们已经发现你们了,你们现在乖乖的从树林里走出来,有什么事到我们少将军面前说,若是有异动,你们这些人出不了这片小树林。”
“楚大哥怎么办?”那中年人又问道:“这帮人看着就不好惹,官府的军队我们打得过吗?”
“我出去看看,实在不行就只能拼了。”楚姓中年人扔下手中的农具站了起来,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
说着,中年人缓缓的向树林外走去,路朝歌命令车队继续前进,自己带着几名亲卫走向了于吉昌。
楚姓中年人走出树林,路朝歌也来到了于吉昌身边,路朝歌看着举起双手的中年人,道:“阳州百姓?”
“是。”楚姓中年人答道。
“贵姓?”路朝歌问道。
“免贵,姓楚,楚安康。”楚姓中年人说道。
“阳州道的战事已经结束了,你们可以回家了。”路朝歌开口道。
他可没有问那些狗屁的白痴问题,比如你们为什么不回家,你们为什么要劫道之类的话,只要不是个白痴都问不出这种话来,阳州道现在什么情况他自己不知道吗?百姓们为什么不回家他心里能没数吗?
“回家等死?”楚安康看向路朝歌问道。
“现在阳州道不归刘子腾了,以后没有那么多苛捐杂税了。”路朝歌翻身下马,道:“带着你的人回家去,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粮种耕牛送到,你们要要抓紧一切时间把自己的土地开垦出来,要不可赶不上春耕了。”
“你一个少年郎如何做得了阳州的主。”楚安康说道:“若是这话凉州的大官来说,我倒是能信的过,但是你一个少年郎的话,我实在是不敢相信。”
“我在凉州说话还是挺管用的。”路朝歌讪笑道:“你看这么多人都听我的话。”
“我未曾从军,但是知道这不过两三千人的样子。”楚安康道:“一个旅的兵力罢了,你充其量也就是个正五品的将军,你在凉州能有什么分量。”
于吉昌强忍着自己想笑的冲动,低着头也不说话,路朝歌岁数小这事在凉州算不得稀奇,凉州各地的百姓都知道他们少将军岁数小,可是其他地方的百姓知道的可并不多。
“身份地位和年纪有什么关系。”路朝歌无奈的说道:“我在凉州地位真挺高的,除了李朝宗就属我地位最高,我说的话真的挺好使的。”
“少年郎不可开如此玩笑。”楚安康还是不相信路朝歌说的话。
“那你说,我怎么证明我说的话能管用。”路朝歌耐着性子开口道。
这也就是阳州的百姓,你但凡手里拎把战刀你试试,他才不会耐着性子跟你说话,直接让他手下的亲军用弓弩洗地,把树林里的人全都钉死在地上就完事了,可这些人终归是他麾下的百姓,将来可能还要叫自己一声少将军,你让他把这些人杀了,他真下不去手。
这一问,倒是把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