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说当时匆忙,他转身看的时候,陆时凛已经抓住了汤清宁的手腕,也就是他刚刚描述出来的场景。
也做不出什么确定的判断,但陆时凛心里却有了几分把握。
他让黄韬送经理和工作人员离开,黄韬在外面和经理说了几句话,也差不多是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还很机灵地让他们保密,封锁了消息。
“去查汤清宁此次来锦城的目的。”
沉默半晌的陆时凛忽然开口,声音阴鸷暗哑。
正有些如芒在背,如鲠在喉,紧张难安的黄韬闻言,提口气还没完全呼出去,立即点头,“是。那陆总……上午还去林氏工厂考察吗?”
这会离原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迟了四十多分钟了,林松那边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都被他挂了。
林松联系不到人,肯定慌啊,就打电话联系和他同行的高管了。
高管们昨晚醉得厉害,今天都起晚,在接到电话时,都担心被陆时凛责怪,连忙去了陆时凛这里,结果都被黄韬拦在了门外,让他们先回去等消息。
“让他们去。”陆时凛不耐烦道。
如果是覃放,早就这样安排了,不然黄韬怎么是徒弟呢?
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啊。
黄韬一凛,点头,“是,我知道了。”
陆时凛没再待在这个房间,也没再重新开房间,太引人注目了,干脆收拾了下东西,去了黄韬的房间待着。
一个小时后,黄韬带着调查结果过来了。
“汤清宁原本接了南城的一场音乐会邀请的,是21号到22号的,但一个星期前她推掉了,接下了锦城这边爱尔乐剧场的音乐演奏会,听剧场的负责人说,是汤清宁的助理主动和他们联系的,剧场那边本来是请不起她的,她自降了南城那边给的百分之四十的报酬来的。”
陆时凛闻言,冷笑一声,“冲我来的。”
可汤清宁是怎么知道他的行程的呢?
他自己有一家私人飞机,航班上是查不到他的消息的,而且,他的行程是绝对保密的,除了会和他同行的人,连整个秘书室里的人都知道得不全。
难不成,他们这一行人里出了叛徒?
她一个星期前就推掉了南城那边的音乐会,而他这场出差也是八天前定下的。
怎么会这么巧?
“把航班提前,回黎城。另外,查清楚近十天内,汤清宁都和哪些人有密切的往来,尤其是我们公司的人。”
黄韬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是经验不足,听他这样说,自然也猜到了,一脸震惊,“陆总,您是担心,有人故意出卖您的行程给汤清宁?”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就大了。
此次同来锦城的人,都有嫌疑,包括他自己。
如果助长这种风气,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就敢损害陆总的声誉,那下次就更敢针对公司的各大项目了。
他没有自证,而是先打电话和航空公司那边沟通飞机的时间,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这事和覃放说了。
覃放是总裁办的总务,也是整个集团,陆时凛最信任的人之一。
十一点半,陆时凛和黄韬率先飞回黎城。
把林松等一众人给搞懵了。
一脸不知所措。
林松还过问了下那云城国际的高管,问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陆总,还是说,昨晚那酒太狠了,让陆总不高兴了。
高管们也回答不上来啊。
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不敢随便打听,就连酒店内的气氛都莫名变得很凝重了。
但陆时凛走之前给他们交代了任务,他们哪里有八卦的心思,知道陆总心情不好,一点链子也不敢掉,更别说透露消息给外人了。
都是老油条,三言两语就把林松打发了,提到了正事上。
陆时凛是下午两点多到的黎城,覃放是昨天回的黎城,这会就已经在机场外等候了。
覃放回头,试探性地问,“陆总,回安园吗?”
陆时凛抬手揉了揉眉心,事情太糟心了。
他心里也很纠结和惆怅,昨晚到底有没有和汤清宁发生关系,他说不清,虽然是觉得自己在醉成那样的情况下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因为汤清宁的目的性太强了,她很有可能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尤其是床单上那抹红,他更解释不了。
这也是最让他迟疑的一点。
可如果真的做了呢?
操!
光想到这点陆时凛就忍不住爆了一声粗口,攥紧拳头。
他是越想越气,越气越觉得窝囊。
凭什么他要受这窝囊气啊?
惯得她这臭毛病。
除了在辛愿面前,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啊。
他用力扯了扯衣领,冷声问,“汤家最近的生意上有哪几个重要项目?进展怎么样?”
覃放听他这话就明白他的用意了,“前两天的新闻发布会上,最近正和桑家谈合作,研制一批新器材出口国外,桑家注资了三千万,国外的两家大的连锁医院还预定了。”
“是吗?”
陆时凛抻了抻腿,声音没有温度,尽显薄凉。
覃放抬了下镜框,“小汤总在发布会上将那三种器材说得神呼,具体怎么样,也不知道,风险还是很大的,我会联系桑总,和他说一说这情况的。”
副驾驶室的黄韬听着他们的对话,眼底闪过一丝震惊。
他现在才听明白,陆总这是要断汤家的资金链,强行横插一脚进去,把汤家到嘴的肥肉夺下来扔掉?
不愧是覃特助,陆总简短的两句话,他就明白深意了。
陆时凛睨着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是一个素圈,戒圈里面刻了他和辛愿两人的首字母。
和辛愿那枚八角形钻戒是情侣款,一同定制的。
“汤清宁那边派人盯着点。”陆时凛冷淡吩咐完,闭上眼睛养神,也努力将心底那股燥意抚平,“回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