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他爱白栀已经爱到了骨子里,哪怕发现了什么端倪,也权当做不知道……
她的安静与沉默实在太过反常。
可顾言慎眼下已经没了去计较的心思。
天知道他在听到保镖说沈和宁愿一死也要离开别墅的做法时,仿佛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有了上两个保镖的教训,他们几人在对待沈和的事情时都格外谨慎。
其实以他们的身手,从沈和手中抢下水果刀不是难事,但却不敢保证是否会伤了她。
无奈之下,其中两人也从厨房拿了两把刀出来,学着沈和的样子抵在脖颈上,这才为顾言慎的出现争取了时间。
其实就连顾言慎也不知自己到底这么回事,医生前两天就告诉过他,沈和的腿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还得好好休养。
可不知怎么回事,或许是沈和住院那天托凌天带的话太过决绝,决绝到他不敢放手……
沈和到底没有纠结出个所以然来。
她烦闷地将目光移向窗外,入目,是没有尽头的盘山公路。
这又是什么地方?
沈和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心里的委屈与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可还没等她发作,身边忽然传来顾言慎沉稳的提醒,“到了。”
说完,凌天几乎卡点踩下了刹车。
沈和没有坐稳,顺着惯性朝前倒了一下。
顾言慎眼疾手快地扶住,噙着担忧责备,“你慢点儿。”
“不用你管。”
沈和躲脏东西似地向旁边移了半个屁股,几乎把不高兴三个字挂在了脸上,“这又是哪儿?”
“下来看看就知道了。”
顾言慎没有正面回答。
另一边,凌天已经从外面拉开了车门。
顾言慎弯腰迈腿,随即朝沈和伸出了手心。
沈和看都没看一眼,别过头不理他。
顾言慎无奈摇头,弯腰探进车厢的同时,伸出了手。
“你干嘛?”
沈和戒备的后躲。
顾言慎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自己不下来,不就是想让我抱你?”
“”
沈和狠狠瞪他。
顾言慎轻笑,“好了,不逗你,下来吧。”
沈和不动。
“那还是我抱你吧。”
“走开!”
她低吼。
沈和自认是个不易动气的人,可面对顾言慎,他总是有各种办法挑起自己的情绪。
下了车,顾言慎想扶她一把,也被沈和拒绝了。
她抬起头,眼前是一套规模直逼顾家老宅的欧式庄园。
余光瞥见门牌上有什么字,沈和跛着脚凑近了,才看清上面写的是‘怀适居’。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
好像什么时候听凌天提起过,顾言慎私下置办了两套房产。
一个是位于闹市的独栋别墅‘圆和居’,另一个便是眼前的半山庄园‘怀适居’。
凌天道:“少夫人,这里除了总裁之外,就只有我和我哥知道,特别僻静,很适合休养身体的。”
只有他们三人知道。
沈和眼睫微垂,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捏紧。
白栀才到郊区别墅闹了那么一场,顾言慎就把自己转移到了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
意图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她无声苦笑,微微扬了下巴,“你什么意思?”
“你安心住下就是。”
顾言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白栀不知道这里,不会过来。”
“所以呢?”
一股酸意直逼眼圈儿,沈和跛着脚,一步步逼近他,“你把我当什么?你和她之间的第三者吗?”
“沈和!”
顾言慎眉心紧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难道不是吗?”
沈和“她知道了,撞见了,你就立刻给我转移阵地,顾言慎,你何必这么麻烦?”
把她送回医馆,此生不再相见,不是最便捷的解决办法吗?
哦,她怎么忘了。
她的伤还没好,还是有可能去报警,去伤害白栀的。
就算放她离开,也要等证据全部没有了,不会再对白栀造成威胁的时候才会放她离开
看啊,他对白栀多好。
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少夫人,您真的误会了。”
凌天实在看不下去自家总裁没长嘴的窝囊样,“总裁他是担心、”
话音未尽,一道清脆地唤声从怀适居的院子里传了出来,“阿适!”
阿适?
什么阿适?
沈和听得不太真切。
顺着声音寻过去,只见迎面过来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阿姨,极其自然地和顾言慎招手,“阿适,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阿适,阿慎。
或许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这阿姨看起来五六十岁的模样,普通话不标准也是有可能的。
她没有多想,抿唇间,发觉来人正不错眼儿地看着自己。
不过几秒,阿姨眼底的惊讶便化作了赞叹,她讶道:“这是”
“凌姨,这是沈和。”
顾言慎敛去情绪,平平淡淡地解释,“她受了伤,这段时间就拜托您照顾她了。”
“原来是沈小姐啊。”
凌姨恍然大悟。
更加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儿。
沈和不是白瘦幼的类型,而是那种很受长辈喜欢的福气长相,五官舒展,瘦而不柴。
再加上长于山村,终日与药材为伴,陪外婆治病救人,看起来比金尊玉贵长大的千金小姐们少了一种骄纵,多了一丝佛性。
凌姨越看越爱,不自觉上了手。
由衷夸道:“这丫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