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顾言慎心急如焚,“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事,不过、”
话音未落,一道灰蓝色的身影急冲冲的奔了过来。
没刹住车,险些栽倒在谢暄身上。
“怎么样了,和和怎么样,受伤了吗?她有没有、”
“闭嘴!”
祝贤语无伦次的模样被顾言慎冷声打断。
如果不是他带了警察过来,这会儿自己已经送那几个欺负沈和的人去见阎王了。
看着眼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顾言慎恨不得将没打出去的那几枪尽数补在祝贤身上!
偏祝贤没有眼力见儿,还一个劲儿的往病房冲。
顾言慎长臂一拉,拽住了他的手臂。
声音仿佛淬了冰一般,“她现在需要休息。”
“我知道。”
祝贤用力挣扎,不想却被顾言慎握的更紧,“我只是进去看看,不会打扰她。”
顾言慎不为所动。
余光无声地瞥了眼身侧的谢暄。
谢暄了然,干咳一声走过来,面无表情道:“病人受了很大的惊吓,现在对所有的一切都很是戒备,需要自己平复一段时间,如果强行打扰,可能会引起她情绪再度波澜,不利于恢复。”
“你听到了?”
顾言慎浑身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意,“如果你真的担心沈和,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水落石出之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祝贤意味深长地审度了他一眼,“顾总似乎对沈和的事很上心?”
顾言慎轻笑出声,“祝少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哪些话该问哪些话不该问,应该不需要我提醒吧?”
“可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祝贤不自觉拔高了声调。
顾言慎却风轻云淡,“你很快也有了。”
“你!”
祝贤为人一向清朗温和,很少有大发雷霆的时候。
直到那天两家长辈提出让他和顾恩柔联姻,祝贤就此多了一个逆鳞。
眼下还被顾言慎拿出来这样调侃。
一瞬间怒冲云霄,再也压不住心里那团火苗,抬手便要朝他动手。
可刚有动作,守在病房门口的两个保镖就摆出了一副护主的模样。
见状,谢暄赶忙挡在二人面前,用力将祝贤往身后扯了两下。
凝声道:“病房门前聚集这么多人容易打扰病人休息,沈小姐有护士照顾,家属不用担心。”
说着,他回头朝顾言慎递了个眼神,复又重新扫了祝贤一番,“这是医院,在这里动手,想过病人的感受吗?”
“都回去吧。”
话落,谢暄不在原地多留,径自抬脚。
顾言慎目光冰凉,如果可以化成利刃,祝贤此刻早已遍体鳞伤。
离开前,吩咐保镖看好这里,除了医生,任何人不许打扰。
办公室。
顾言慎推门而入。
谢暄正在整理病例资料的手微微一顿,站起身,“阿慎哥。”
顾言慎嗯了一声,眉眼间难掩忧色,“你叫我来做什么,是不是沈和她、”
“不是,与沈小姐无关。”
闻声,顾言慎微微松了口气。
天知道刚才谢暄给自己递眼神的时候,他心脏仿佛骤停了一般。
眼下确定了沈和真的没事,仿佛才重新鲜活了起来。
“叫你过来,是有样东西给你。”
谢暄单手摸向后腰,在白大褂的遮挡下,他掏出一支漆黑发亮的小型枪支。
顾言慎眼底一惊。
“这是从沈小姐手里拿出来的。”
谢暄手心沉甸甸的,眉心深拧,“她抓的很紧,也藏得很好,就连护士给她换药时都没有松开,我废了很大力气才让她信任我。”
他轻叹一声,将手掌往前一递,“阿慎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了?”
谢暄虽然年纪小,但终归是世家子弟。
谢家在渝平也不容小觑,其外祖家在京都更是赫赫有名。
但凡是能走到这一步的家庭,后代孩子很少有不经事的。
沈和擦伤一片,精神又受了刺激,顾言慎又动了枪,谢暄不问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但顾言慎没有要告诉他实话的意思,沉吟片刻,只叹了声,“已经解决了。”
“解决了就好。”
谢暄点点头,“你放心吧,沈小姐在我这里不会有事的。”
“辛苦了。”
顾言慎单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我去看看她。”
“还是先别看了。”
“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虽然沈小姐的外伤没什么大碍,但上药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都紧绷着,所以我不确定她有没有留下什么心理创伤。”
“心理创伤?”
顾言慎刚落下的心脏又重新揪了起来。
谢暄叹气,“我在她的点滴里加了一点镇定的成分,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把情绪稳住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知道了。”
顾言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
从办公室出来后,他回到病房前站了一会儿。
谢暄安排过,这一层的特护病房只有沈和一个病人。
两个保镖如雕塑一般守在病房门前,背着手,目不斜视。
顾言慎很想进去看看。
自从把沈和送到医院后,已经两个小时了,心脏时时刻刻都像是在油锅里烹煎一样。
可每当挪动脚步时,脑海中就会浮现谢暄刚才那番话。
他不敢冒险。
挣扎间,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顾言慎摸出手机,看见屏幕上跳跃着‘凌天’二字。
划下接听,“喂。”
“看好了,我马上来!”
不知对面说了些什么,顾言慎双眸骤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