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管家扶着穿着黑色中山服的陆老爷子走了下来,坐在了沙发上。
陆枭也跟着往旁边站了站,无比恭敬。
“爷爷。”他轻声唤道,语气平静:“打扰您了。”
陆老爷子缓缓白了他一眼,听不出喜怒:“你不就是想打扰我吗?”
姜溪在偷偷打量他,心中好奇,结果直接对上视线。
完全深不见底的眼眸比陆枭的还要让人摸不准,姜溪完全忽视不掉那压迫感,瞬间紧张地站直。
“你就是陆枭带来的小姑娘?”
姜溪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确是跟着陆枭一起来的,但这话要是应下会很奇怪。
或许是被威压震住,姜溪直接僵在原地,还是手被温暖的包裹住。
随后,陆枭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我带她来的。”
姜溪一愣猛地去看两个人交叠的手,大脑直接空白。
任梅也看,声音结结巴巴起来:“你这!你这是在做什么啊!老爷子,你可知道这女人是谁?她就是嘉宇那个悔婚的未婚妻啊!”
“嗯?”深沉的目光再次投来,姜溪根本招架不住。
这跟面对谁时都不同,姜溪感到紧张。
忽然,握住她的手轻轻用力些,如同有电流从她的指尖蔓延开,让她得以清醒些。
“并不是那样的,陆老爷,是陆嘉宇出轨先抛弃我,”姜溪将胳膊上的伤亮出来,“抛弃我后又试图伤害我,陆老爷我是想来为自己讨公道!”
“你胡说!我儿子身上的伤可比你这些严重得多,怎么不说是你故意设计就想收拾他的?”任梅当即反驳,说这话时还带着哭腔,好像受了莫大委屈。
姜溪没有松开陆枭的手,越发冷静,看着任梅冷哼一声:“那是他活该。”
任梅被气得面部扭曲,想冲上去但是不敢。
“陆老爷子,陆家家大业大应该不至于欺负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吧,这件事于情于理都得是陆嘉宇给我个交代。”
既然陆老爷子来了,刚好也有了能做主的人。
只是姜溪心中确实没底,毕竟从结果上来看是陆嘉宇进了医院。
不过……陆枭到底有多狠?竟然将他打进了医院?
不会是骗她故意演给她看的吧?
就在这时,陆老爷子开口了,“嘉宇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话问的是陆枭,虽然是问但是却没多少疑惑。
陆枭没有犹豫,直接承认:“是我动的手。”
这下,不仅仅是任梅,姜溪也微微张大嘴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刚刚看任梅的反应应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陆枭是故意隐瞒,现在倒好,她看不懂了。
陆老爷子看向姜溪,冲着管家伸手,后者连忙将他搀扶起来。
深沉的眼眸让姜溪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被打量,心中也在想他会是什么想法。
紧跟着,陆老爷子被扶着往楼上走,只留下一句:“那补偿你看着来吧。”
这话是对陆枭说的。
人一走,任梅当场发作,脸变得通红:“陆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嘉宇身上的伤是你打的?”
纵使心中再如何忌惮,真的牵扯到自家儿子的身上,她当然会疯。
陆枭牵着姜溪的手坐在了沙发上,依旧平淡。
“是,他做错事,该打。”
任梅此时站在他们面前,分明该是这几个人中辈分最高的,却站在那像是被审判对象。
陆枭压她一头就算了,姜溪又凭什么?
“所以你是为了这个人?陆枭,你是准备娶自己亲侄子的未婚妻然后让整个沪市看咱们陆家笑话?”
听起来荒谬至极。
姜溪都忍不住翻白眼,“任伯母,谁告诉你我会嫁到你们陆家来?”
她扯掉了陆枭的手,起身直视她:“陆总打了陆嘉宇是他欠打,但那可不是对我的赔偿,他试图伤害我这件事没完,你要是不让我满意我就将他做过的事情全都说出去,到时候看看谁更没脸。”
“什么意思?”任梅完全被绕晕,但瞧着姜溪这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心中更慌乱。
其实陆枭做什么都不敢有谁议论,但是陆嘉宇就不一样。
他没势力,一旦出现什么丑闻,那些不敢攻击陆枭的人或许会直接对陆嘉宇下手。
那到时候,他们才是吃大亏。
“我今天过来就是抱着理性解决的心态来了,你自己考虑下是不是要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
陆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身影,余光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极其细微蹙了下眉。
没有依赖他。
“你,你想要什么赔偿?”任梅犹豫了片刻,语气极其不服但无奈。
“钱。”姜溪干脆利落。
任梅愣了下,随后满脸鄙夷,“我就知道会这样,你当初纠缠嘉宇也是图钱吧?你果然不要脸!”
抓住机会就对她百般羞辱,又松了口气觉得姜溪就是这样一个不过如此的人。
“你要多少。”任梅完全没耐心,能用钱解决她不担心。
姜溪看着她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嘴角微勾:“五千万,一分不少。”
“什么?!”任梅止不住音量,眼睛也瞪大了几分。
她以为是听错。
“五千万对于你们来说应该不多吧?毕竟是陆家人嘛。”姜溪脸上笑意逐渐晕开,挑了挑眉头。
陆嘉宇一家根本没多少钱,身上穿的生活上用的基本上都是靠着陆氏白嫖得来的。
资产有但并不多,更何况是直接要钱。
任梅就没看得起过姜溪,觉得她开口最多就要个几十万,这下确实将她惊住。
“怎么,难不成你拿不出来?”
任梅的脸色越来越黑,姜溪还在嘲讽,随后朝着陆枭使了个眼色,“你要是真拿不出来,可以问陆总借啊。”
这些话无疑是将任梅的脸面踩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