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和嫂子在里面么?”
是妹妹卫盛锦。
卫盛霆见门要开,干脆咬牙拽掉胸前纽扣。
虽然施小小的头发因此成功脱险,但他却因用力过猛,把胸前的扣子全崩开了。
线条分明的壮实肌肉,在昏暗的煤油灯下格外醒目,看得施小小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谁知还未来得及心猿意马呢,就听门边传来卫盛锦尖叫。
“哥,你咋能在嫂子面前耍流氓呢!”
“”
卫盛霆脸色红了又青,忙捂紧衣服下床。
“你想歪了。”
“我想啥了?”卫盛锦捂着脸啧声:“知道你是个老光棍,但想抱媳妇儿也得婚后啊,你可不能因为嫂子傻就欺负她。”
施小小对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姑子十分满意,跳下去拉着她手臂眨眼。
“哥哥没欺负小小,他很好的。”
卫盛霆没想到这颗肉球居然会为自己说话,心中不禁浮起一丝暖,但想到两人对立身份,脸色又跟着沉了下来,转移话题问卫盛锦为什么过来。
卫盛锦说:“妈让我来告诉你们一声,明儿咱一块进镇采买婚礼用品。”
施小小听得心花怒放。
真是盼什么来什么!
因为要进镇,她兴奋到一宿没睡,隔天顶着熊猫眼出现,还被卫盛锦笑了一路。
施小小不甚在意,因为她的注意力全在马路上。
七零年代与末世的荒凉截然不同,处处充斥着朴素与活力。
夯实的黄土路边,是一排排整齐的小白杨,老少爷们儿聚在树下抽卷烟,旁边还有不少领着小孩闲唠的妇女,以及维护治安游街的红袖章。
施小小生在末世,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如此悠闲轻松的氛围了,想起曾经面对的血腥杀戮,一时唏嘘。
王桂兰看她望着街道发呆,这才发现对面是家副食店,店门口的橱窗旁摆了几盘鸡蛋糕。
王桂兰不忍女儿嘴馋吃不着,于是捏紧兜里攥着的几张点心票说:
“走,妈给你买鸡蛋糕吃!”
“啊?”
施小小这才发觉自己被误会了,不过偶尔放纵一下吃点高热量的,应该不耽误她的减肥大计,于是挽上王桂兰甜甜的笑。
“吃,吃鸡蛋糕!”
旁边的卫盛锦听见,也舔着嘴巴凑过来。
“婶儿,我也想吃~”
“好好好,婶儿给你俩买。”
卫盛锦开心极了,忙撒开卫母和卫盛霆,掉头跟着王桂兰过马路。
镇子不比市里,副食店只是座简单的土坯房,外面贴着为人民服务的宣传标语,门头还挂着主席画像,十分具有年代特色。
屋里全是木制柜台,码着整整齐齐的日用品和各类糕点糖果,最上面还贴了不少水粉广告画,房顶上悬着的老风扇一晃,那影子沿着广告画,一幅一幅地跳。
施小小和卫盛锦的视线就跟着一起转,最后停在角落里的话匣子上。
卫盛锦说,话匣子里唱小城故事的女人叫邓丽君,是这几年最出名的歌手。
柜台旁的售货员本瞧不起她们这群乡下土老帽,但听卫盛锦和自己志同道合,扳着的脸色都好看了几分。
王桂兰便顺势问:“同志,你这鸡蛋糕多少钱一斤?”
“凭票购买,三毛钱一斤。”
一听三毛,王桂兰呼吸都紧了几分。
末世以物易物,所以施小小对钱没多少概念,而卫盛锦家里条件不错,所以三毛对她来说不算贵。
但王桂兰就不同了。
家里工分难挣,而且她最近又在省钱攒嫁妆,所以三毛钱一斤的鸡蛋糕,对她来讲好似天价。但话是她放出来的,不好在小辈面前丢脸,只能忍痛让售货员称了一斤,并分成两个袋子装。
一袋有八个。
施小小先给王桂兰嘴里塞了一个。
卫盛锦不甘示弱,也给卫母塞了一个。
轮到卫盛霆时,她抱紧鸡蛋糕呵笑了一声。
“找你媳妇儿要去。”
“”
卫盛霆眉角微微抽了下。
施小小看他们兄妹斗嘴乐得不行,主动递给卫盛霆一块。
卫盛霆虽然对甜食不感兴趣,但难得这小敌特有良心,于是配合接过。
几人又去镇上最大的商店采购婚礼用品。
施小小是个傻的,卫盛锦品味又太差,所以两个妈妈全程都在拉着卫盛霆问意见。
没人理睬她俩,卫盛锦忽然哎哟一声,说自己肚子疼要去上厕所。
可施小小观她面向,并没有闹肚子的征兆,出于好奇也跟了上去。
结果见卫盛锦一通左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处刷满旧漆的小路上。
这里很静,往来的人也少,大家手上都提着或挎着菜篮布袋子,目光警惕。
施小小见卫盛锦,走去一背着军绿布袋的中年妇女面前。
卫盛锦说:“有没有料。”
那妇女回:“好料歹料你别挑。”
施小小正疑惑这俩人在打啥哑谜,就见妇女将手塞进布袋,跟着拽了件印碎花的的确良上衣出来。
卫盛锦一手钱,一手货,抓过碎花上衣一股脑塞进书包。
施小小恍然大悟。
这就是她要找的黑市!
这会儿严打投机倒把,但私下交易不要票,所以总有人在刀尖上过日子。
施小小探得机密后转身回店。
待卫盛锦满面笑容归来时,她也跟着哎哟一声,佯装肚子疼屎遁溜进黑市,学那中年妇人一般找了处偏僻角落坐下,等生意上门。
没一会儿,便有几个大老爷们儿从旁经过。
“金料银料?”
施小小想了想,说:“极好的料。”
几人一听来了兴趣,结果瞥见施小小布袋里装了一堆绑着破旧黄布的石头,骂了几句有病后,纷纷掉头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