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谁白给她工分了?!别以为你妈是妇女会主任,你就可以在这儿乱放屁!”大队长瞪着李芬。
李芬看他发黑的脸,心生恐惧,朝张媒身后躲了躲。
张媒和大队长年初因为划工分问题起过冲突,如今两人再次对峙,自然是针尖对麦芒。
她护着女儿,朝大队长冷笑说:“焦队长这么气冲冲做什么?难不成是你和王桂兰真有些什么,所以恼羞成怒了?”
“你!”
这回不止大队长,王桂兰也气愤难当,两人纷纷瞪向张媒。
看热闹的村民见他二人不说话,不少人开始议论。
“嘶,张主任这话的意思是王桂兰和大队长有一腿?”
张媒哼笑:“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只不过是听队上不少人讲,她王桂兰一个人领两个人的工分”
但凡不傻的,都能听出她话语里的意思,众人看向王桂兰和大队长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屑。
“张媒你少血口喷人!”王桂兰受奇耻大辱,面色涨红。
施小小知道她妈是个战五渣,于是抓过水泥台旁晒着的萝卜干,拼命朝张媒身上砸。
“坏蛋!骂我妈,不是好东西,打你,打死你!”
张媒被个小辈当众骂,火冒三丈,要撕人脸皮,结果还没上台就被卫盛霆拦住了去路。
卫盛锦和卫家父母也跟上来,看着她,个个面色不善。
“张主任,这事关我亲家名节,你当着这么多人面意指她和焦队长关系不正当,可是有切实证据?”卫母问。
“队里许多人都清楚,她女儿不干活还有工分拿,若非生产队中有人偏袒,这事儿怎么可能发生。”尽管没有证据,但张媒还是有流言来支持自己的说法。
众人听了这话,再度掀起热议。
“这个我能作证,那工分簿上确实有施小小的名字!”
“一个傻子不仅有工分,还能摊上卫家这么好的女婿用脚指头想也知道其中必有猫腻,我觉得张主任说得在理,王桂兰就是乱搞男女关系,以此谋利!”
听了这话,不止是大队长和王桂兰,就连队里的记工员都气笑了,站出来主动解释说:
“王桂兰同志是清白的,施小小并没有不干活白拿工分,她的工分,是王桂兰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攒出来的。”
不止是记工员,生产队和公社里知道内情的,纷纷替王桂兰解释。
众人因此面面相觑,不少人出声抱怨。
“啧,张主任,你怎么能听风就是雨的冤枉人呐!”
“得亏大队和公社的同志出来作证,不然就凭她张媒妇女会主任的势力,桂兰嫂今儿铁定要被人骂死。”
卫盛锦和卫家父母更是护短,拉着张媒讨说法,要她公开给王桂兰还有施小小道歉。
张媒被众人的指责弄得下不来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转而瞪向李芬。
李芬和那几个女知青纷纷低头。
张媒在心中唾骂了几声,转身游刃有余地赔笑:“哎呀,这事儿确实怪我武断了,桂兰妹子,小小,我和你们道歉。唉,都是我家这不成器的闺女乱说,你们放心,回去以后我肯定不饶她!”
张媒说着,猛戳了下李芬的脑袋。
李芬吃痛,又委屈又气。
明明是她妈非要在人前乱讲,和她有什么关系嘛!
“既然张主任主动承认了错误,我看,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吧,也省得邻里闹嫌隙。”
村支书相当和事佬,施小小却不愿意。
欺负她和她妈还有她男人,几句对不起可解决不了。
“不原谅!”
“我嫂子说得对!”卫盛锦凑上去,“我们要求张主任在下星期的集体会议上,公开向我嫂子、桂兰婶儿还有我哥跟焦队长他们道歉!”
“还要,扣分,扣工分!”施小小补充。
“小小说的对,张媒你身为妇女会主任,不仅不关怀有困难的妇女同志,还听信他人谣言污蔑重伤我和王桂兰同志,这不仅是你失职,更是你品德上的丧失,必须严惩!”大队长怒道。
施小小眼儿一转,跟着又道:“这个婶儿不好,不是好主任,换人换人。”
“小小说的对,明儿我就去找书记,撤了你的职位!”
张媒一听急了,忙拉着大队长哀求。
大队长和她新仇加旧怨,自然不会理睬。
张媒便一路尾随赔礼。
主角走了,众人的注意力自然落在了李芬和那几个女知青身上,追着她们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把施小小看得哈哈大笑。
众人散场,施小小跟着王桂兰回家,两人刚进家门,见杜红霞正缩在窗下狼吞虎咽吃独食。
施小小嘁了一声。
几块破饼干谁稀罕啊!
王桂兰不知她心中所想,怕施小小因为贪吃冲进去,场面会尴尬,于是拉着人朝反方向走。
屋内的杜红霞听见动静,吃东西的声音骤停,胡乱擦完嘴后推门出去,见回来的居然是王桂兰和施小小,眼露失望。
“妈,你们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话听得王桂兰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施小小直言:“哦~小小知道了,姐姐不喜欢我们回来,想看我们被抓!”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杜红霞十分尴尬。
施小小看着她笑而不语。
杜红霞因为不爽她,先前挑拨李芬,出了事全程隐身,现在看到她平安归来,又眼露失望。
所以施小小压根不相信她没有别的意思,像杜红霞这种两面三刀,只为自己利益图谋的自私鬼,早晚遭反噬。
这可不是施小小乱讲,而是她在公社的时候就注意到,杜红霞和李芬印堂呈黑相,不日必有血光之灾。
隔日,张媒因品行不端诬陷同志,被公社除去妇女会主任身份,她和李芬还有几个女知青,还被生产队划掉了大半工分。
消息在村里不胫而走,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热议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