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施小小偷窥时。
杜建军家一切如常,主屋却被设了屏障,看不起真切,施小小只好催符,结果见一没皮的血红肉人正端坐床前。
而那白日赶她走的中年妇女,此时跪在他面前,为他挑拨脚背上拱出来的白蛆。
施小小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忙堵住差点作呕的嘴。
“蠢货!你弄疼老子了!!”
杜建军呲牙,一把抓起旁边的煤油灯,朝中年妇女狠狠砸去。
女人被砸得头破血流,但面对杜建军的粗暴对待却没有任何怨言,仿佛没有痛感一般,依旧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施小小觉得奇怪,于是咬破手指,将血涂于眼皮。睁眼再看时,她惊讶地发现,这中年妇女的五脏六腑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气。
这是人傀。
炼制人傀,需在人生前活掏其五脏六腑,并辅以人命二十,以血做祭。
这禁术来源于施小小道派的异端黑茅宗。
茅山由汉时茅氏兄弟所创,其中一人野心勃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故而衍生出黑茅宗与白茅宗。白茅宗济世度人,黑茅宗术法害人,远去东南亚的那支,后来还演变成了臭名昭著的降头术士。
而末世的施小小,正是被黑茅宗牵连,不得不以死救世。
她和黑茅宗可以说是有着深仇大恨的宿敌,因此施小小说什么都不会放任杜建军继续作恶。
怕呆久了引起对方注意,施小小决定先离开,临走之际,她意外在猪圈看见一个蜷缩的小小身影。
是杜建军的女儿,白天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女孩。
先是被活祭的妻子,如今又是浑身裹满猪粪的孩子施小小没想到这杜建军,居然如此残害自己妻女,一时怒火四起。但她知道此刻不能贸然出手,只好捏拳离开。
回到家时,施小小意外发现,屋里的煤油灯居然亮着。
施小小大感不妙,忙扯开麻花辫,脱掉外套,装出一副起夜的困样推门进去。
卫盛霆看她进来,面色微凝。
“你去哪儿了。”
“尿尿啊”施小小扑在炕上,假装打了个哈欠,“哥哥我好困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卫盛霆沉默了片刻,跟着伸手熄灭煤油灯,翻身将她搂在怀里。
施小小惊讶他的配合,但还没等她松口气,就听到卫盛霆问:
“去找杜建军了?”
“”
施小小没有说话,权当默认。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跟着传来卫盛霆有些颓丧的闷腔。
“我是不是很没用?”
施小小闻言抬头,借着月光看他半掩在黑暗里落寞的脸庞,轻笑说:“怎么可能,哥哥你是保家卫国的战士,是最厉害的人~”
卫盛霆却是一声叹息。
他真的厉害么?
他连自家媳妇儿何时离开都未曾察觉。
而且一想到施小小独身涉险的时候,他居然酣睡于床,卫盛霆就觉得无比自责。
施小小看他沉默,联想起白日里他追着要学道术的事情,顿时明白了这男人纠结的原因,她展平他眉间的褶皱,轻声道:“术业有专攻,每个人来到这世上的使命不尽相同,哥哥你在自己的领域,已经非常厉害了。”
卫盛霆眼神柔和下来。
“媳妇儿说得对,我一定努力,尽快让你过上好日子。”
施小小满意点头,奖赏般的在他唇角印上一吻。
卫盛霆的呼吸随着她的吻,变得急促起来,双臂也不断收紧,直到将她完完全全嵌在胸怀。
感觉到男人身体上的变化,施小小难耐地扭了下,跟着轻哼道:“哥哥你轻些,硌得我好疼啊”
这话让卫盛霆身上的火焰烧得更旺,忍不住张口舔捻她圆润的耳垂和颈项,直念叨她是个磨人的妖精。
可惜他摸得着却吃不到,为免血溅当场,只好大半夜跑去院里浇凉水冷静,结果第二日睡醒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施小小心疼得不行,趁休息的时候,特意跑了趟保健站拿感冒药,结果回来路上,撞见杜红霞和村支书儿子,衣衫不整地从田里走出来。
两人看见她,面色瞬变。
杜红霞先反应过来,迅速将扣子系好,跟着故作镇定地问:“小小你怎么在这儿?那啥你可别误会,我们刚才去田里检查农物生长情况,觉得热才脱了外套。”
“对,是这么一个情况,施小小同志,希望你不要在外面乱传闲话,影响我们声誉。”村支书儿子跟着警告。
施小小心中嗤笑,耸了下肩膀说:
“哎呀,你们不喊我,我压根没认出是谁呢。”
杜红霞和村支书儿子听她这么说,肠子都快悔青了,尤其是先张口喊住施小小的杜红霞,恼得差点自扇巴掌。
施小小又说:“而且红霞姐你们没必要和我解释,清者自清嘛,有时候越解释只会越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得赶回去上工,先不和你们聊了,回见。”
两人瞪着她背影,咬牙切齿。
施小小没直接去找卫盛霆,而是先回了趟家,给病床上的卫盛锦热菜吃。
“嫂子,你说我这病啥时候能好啊我已经在家里躺两天了,我都快无聊死了”
施小小将特制的健体汤喂给她喝,“估计要不了两三天,你的力气就能完全恢复了。哦对了,明天下午生产队开大会,家里估计没人,到时候我让我舅来照顾你。”
卫盛锦听卫母说王桂兰家里来了亲戚,但是让人家亲戚来照顾自己,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施小小让她放宽心。
给卫盛锦喂完饭,施小小又盛了两碗早上煮的红枣姜汤炖蛋和馒头炒菜,一并带去卫盛霆上工的田地。
“哥哥,快来吃饭~”
卫盛霆回头,看见施小小挎着竹篮朝她摆手。
施小小最近瘦了不少,圆盘似的大脸如今缩成了包子,肉嘟嘟的煞是可爱,尤其宽大工服下还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