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炎本来是打算去找贾敦一起吃晚饭的,却听人禀报说小喜的叔叔醒过来了。
“告诉王妃我晚些去,让她先用膳。”司徒炎吩咐了一声,就去看小喜的叔叔了。
他之前怀疑这人是脂坨人,而且可能是脂坨贵族。
如今这人醒了,他正好试探一番。
司徒炎进到安置小喜叔侄的舱房。
小喜正在喂靠着舱板的叔叔喝粥,见司徒炎进来连忙起身问好。
他年纪小,还不清楚司徒炎的身份。
他只觉得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还救了他叔叔,是他的大恩人。
那壮汉也看到司徒炎进来,应该说从司徒炎刚推开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身上虬结的肌肉紧绷处在戒备状态。
等司徒炎走进的过程,他也一直在审视着司徒炎,仿佛是一匹狼在打量自己的猎物。
被这种视线一路盯着,司徒炎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过更加怀疑这壮汉的身份。
“你醒来了?身子可舒坦?郎中让你多休养,没事多躺躺。”司徒炎很自来熟的把旁边的椅子搬过来坐下。
“多谢。”那壮汉瓮声瓮气的说。
司徒炎还是头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感觉这人虽然重伤加重病,可是声音听起来还是中气十足,多半是个练家子。
“我也要谢谢小喜的,是他救了我身边的人。”司徒炎含笑看了眼小喜,他倒是很喜欢聪明又有急智的小喜的。
壮汉的目光也看向小喜,眼神柔和了许多。
“小喜是个好孩子。”他说道。
“你们有何打算?我们要去西北,如果你们要回乡的话,我可以捎带你们回去。”
小喜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亮,随后又变的黯淡:“我爷爷临离开家的时候,从家门口抓了一把土,说将来一定要回来的。可是爷爷却没有等到那一天,我把爷爷下葬的时候,把那捧土和他葬在了一起。”
小喜几句话就刻画了一个远离故土的老人对家乡的恋恋不舍,司徒炎听了这话有些感伤。
那壮汉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转头看向舱房里面唯一的窗户。
“叔叔,我想回去,我……”小喜已经下了决心,一定完成爷爷到死没有完成的心愿回到他的家乡。
他原本是想一直跟着这壮汉的,可是如今有了回乡的机会,他不想放弃,可是这样他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这壮汉。
“我同你一起回去。”那壮汉突然开口,“我的故乡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回去,那你的故乡就算是我的故乡吧。”
小喜有些惊喜,他重重点头:“好,叔叔。我的故乡就是叔叔的故乡,以后叔叔就是我的亲叔叔。”
司徒炎含笑听着这对叔侄的对话,他是有些没有想到这壮汉会愿意同小喜一起回乡,不过这样更方便他观察此人。
小喜开心说了几句回乡之后的打算,然后突然想起壮汉的药应该熬好了,连忙蹦蹦跳跳的去郎中那取药去了。
舱房里只剩下司徒炎和那壮汉,司徒炎看着壮汉道:“说来说去,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总不能一直小喜叔叔这么叫你吧?”
那壮汉看向司徒炎:“吴名。”
“吴名?倒是一个好名字。”司徒炎笑道。
他心里却想着,这吴名就是无名的谐音,这多半是这家伙信口胡诌的名字。
不过连胡诌的名字都这么应付,这人也够可以的了。
不过来日方长,他总能把这个一身秘密的男人的秘密都榨出来的。
“我叫司徒炎。”司徒炎也做了自我介绍。
“司徒炎?”吴名重复了一遍,随后又再次用审视的目光看向司徒炎,“司徒乃是国姓。”
“对啊,以前张王李赵哪个没做过国姓。”司徒炎避重就轻道。
吴名没有说话,也不再看司徒炎。
司徒炎知道他们今天这天也已经聊到头了,也不继续留下讨人嫌,告辞离开。
等他回到贾敦的舱房,贾敦还没吃饭正等着他一起。
见他叫来,贾敦这才叫传膳。
“今天有活鱼,他们说从渔夫手上买到了一条又大又新鲜的活鱼,我让他们红烧了。”贾敦说。
司徒炎点点头:“真是一条大鱼。”他感叹了一句。
贾敦奇怪:“你还没看到就知道是一条大鱼?”
司徒炎笑而不语。
夫妻两个晚饭吃的很是满意,尤其是那条大鱼,司徒炎没少吃。
一夜无话,第二天富贵也已经把要跟随他们回西北的灾民统计好,并把他们都带上船来。
司徒炎有三条官船,除了他们夫妻所在这条船,另外两条船挤一挤倒也把这些灾民安排妥当了。
此时那些灾民才知道,这位居然是前往西北就藩的端顺亲王。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大人物,一个个有些束手束脚,对司徒炎的安排也没有任何怨言。
等到把灾民都安排妥当,又把到下一个码头补给前的物资都准备好,司徒炎下令开船。
海上航行,也没有太多意外,又无风无波的过了几天。
这一天,司徒炎正和贾敦在甲板上散步,就听到船上的水手大喊:“水里好像漂着个人!”
夫妻两个都听到,连忙都往水中望去,果然看到水中某处似乎有个像是人形的物体正在顺着水飘荡着。
“不知道还活着不,赶紧救人!”司徒炎下令道。
那些水手早就想救人了,只是碍于这是司徒炎的座驾,怕他觉得晦气。
如今得了司徒炎命令,赶忙救人。
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水手,几人通力合作,不多时就把人给捞上来了。
船上不少人也闻讯过去看热闹。
“也不知道还活着不,你先别过去。”司徒炎对贾敦说。
贾敦点点头,她听说淹死之后在水中泡过一段时日的人死状非常恐怖,她也不想看。
这时那边却传来惊呼:“这是个妖怪啊!”
“还活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