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就在这个时候,庄老爷虽然心情激动,他就这么一个弟弟,他怎么会不在意?
老二娇惯的性子,不就是他放纵的结果吗?
不过虽然脾气执拗,但是该是庄家人,即使有脾气,永远也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儿。
“言行举止,谈吐气度,都不是一般人家可培养出来的。”
“甚至会很舒服,让人不自觉地有亲近感。”
亲和力,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不是谁都有的。
能让人放下心防,这就是能力。
他走南闯北,这些年依靠的可不是庄家的声势,一切都是他独自一个人,憋着一口气,闯出来的。
自然有他的远见和眼界。
能让他挑不出来毛病的小辈,太少了,而恰恰那个康云就是一个,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言谈举止,好像能够把控人心。
别说是挑毛病了,甚至让他心生喜爱的情绪。
“倒是一个奇人。”
“后天庄家宴请他们吧。”
夫人突然开口了,自从女儿嫁到京都,这一年一年来,虽然信不断,也是妙妙的笔迹,可是心里总是不踏实,现在好不容易看到那边来的人,总要问一问,妙妙到底过得好不好,日子过得顺心不顺心。
儿行千里母担忧,更何况妙妙这嫁过去就是二十多年,她这心里不踏实啊。
“我回去之后,和那两位公子商量一下,看看他们的意见和态度。”庄二爷点了点头,直接应承了下来。
而庄二爷,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匣子,自从到了他的手上,就再也没有松开过。
“晚饭,就在家里吃吧。”这个时候,庄老爷开口说了一句。
说完后,还抬头看了看自家弟弟。
庄二爷本能的想要顶嘴,毕竟这样的事儿,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很多东西,已经形成了本能。
就在这个时候,夫人点了点头,“就这么定了。”
“你的房间,一直都让人收拾着,回自己院子呆着去,别没事儿总往外跑,看看你的穿着,看看打扮,咱是缺吃了,还是缺喝了?”
夫人点了点他的一身,还是掌柜的穿着,刚刚来的时候着急,甚至鞋面都是脏的,人看上去有几分狼狈。
“哦。”
庄二爷点了点头,起身回到了院子里。
庄老爷给夫人拱了拱手,能治住老二的就两个人,一个是妙妙远在京都,远水救不了近火。
一个就是自家夫人了,还是夫人厉害。
而庄二爷回到自己院子里,除了树高了一些,花茂盛了一些外,好像一切都没有变,树下的茶桌,屋里干净整洁的摆设,不染灰尘的桌面。
即使他离开了二十多年,可是这间院子一切如常。
“唉!”
庄二爷叹了一口气,随后才把宝贝似的匣子打开,然后拿起了最下面的一封信,上面的火漆也是最老旧的,颜色已经很深了,显然存放多年。
“二叔,你知道吗?在他的身上,妙妙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心会砰砰跳不停。”
“二叔,妙妙嫁去京都,一别经年,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再见,凤冠霞帔,妙妙什么都不少,三媒六聘,妙妙都有,只是在妙妙成亲大礼上,没有找到二叔的身影。”
“二叔,康家人待我很好,在这里生活得很幸福,百合出生了,是一个姑娘,白白嫩嫩的,像是江南姑娘。”
“二叔……”
一封封信,不断地打开,没有一封信,写了望回复。
大概她心里也清楚,二叔生气了,那么疼自己的二叔,如何能接受不在家的时候,她已经远嫁京都?
可是时间紧急,朝堂之上风云变幻,康廉的指派圣旨已经下达,时间等不得。
庄二爷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所有看过的信,都小心地封好,然后按照顺序,又装进了匣子里。
原来当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大哥并不是想瞒着自己,把妙妙嫁入京都,换取庄家的荣华富贵。
而妙妙这么多年过得很好,在她的字里行间,也能看出来,她的喜悦和幸福。
如此,够了!
庄二爷笑了笑,唇角微微的上扬,他那操着半生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已经起来了。
外面静悄悄的,夜很安静,她为了不打扰别人,直接飞身而起,离开了这个院落,在一个小胡同的角落里,落地。
在她运行轻功离开的时候,寒冰猛然睁开了眼睛,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又继续休息去了。
路上已经有了行人,有的人扛着扁担,前前后后,都是竹筐,里面放着各种商品,有的赶着马车,要去别的地方送货了。
在一个新的地方,她习惯性先探查地形,也喜欢探查风土人情,和京都不同风格的江南小镇,湿润的空气,还有不时飘来的淡淡花香,让人想要沉醉其中。
烟罗细雨,如梦似幻,千里醉香,风轻云素。
“公子,可要喝一碗热汤?”
一个老婆婆,挑着挑子从不远处走来,脸上是慈爱的笑容,看着姜云初倚靠凭栏的模样,还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
“来一碗。”
姜云初问过价格后,递过去一个铜板,然后接过了拿竹桶盛着的热汤。
“竹桶都是干净的,老婆子每天卖完,都会进行清洗和开水煮沸,客官可以放心喝。”
那老婆婆笑呵呵的,对面的公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自然会讲究一些。
“好喝。”
姜云初拿起竹桶,尝到了味道后,眼睛一亮。
“这汤,老婆子卖了一辈子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卖汤,以后就喝不到喽。”
老婆婆接过她还回去的竹桶,老婆婆就笑呵呵地直接离开了。
姜云初看着她的背影,明明卸下了担子,为什么能感觉到怅然若失呢?
她浅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去,天越来越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