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呀,练练,这次出去,恐怕少不了打架,我们先练练。”宁翰墨换了一身衣服,不过依旧是粗布衣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他好像习惯了粗布。
最开始的时候,觉得粗糙,觉得皮肤难受,可是慢慢已经形成了习惯,吸汗透气,也未尝不好。
“来。”宁千城哈哈大笑。
贾二看了看两个兄弟,“来吧。”
一时之间,在演练场上,三个少年,打作一团。
有的时候两个人按着宁翰墨,有的时候两个人又合伙打贾川了,最后不知道怎么打着打着,就变成了两个人打宁千城。
反正主打一个没有永恒的队友,但也没有永恒的敌人。
当三个人都没有力气的时候,三个少年躺在地上,大口地呼吸着,谁都顾不上脏不脏,他们笑着笑着,更大声地笑着。
“贾二,憋屈了就打拳,长辈的事儿我们选择不了,但是我们能选择自己做的事儿。”
“贾二,你在,贾家就在。”
宁翰墨平躺着,只是侧过身,看向了一边的贾二。
这几天贾二的情绪,他们都看在眼里,家里突生变故,没有崩溃,他已经是一个坚强的人了。
“我知道。”
贾二轻轻地笑了笑,他的话一向都少,从来都是三思而后行。
虽然是贾二,但他性子是最静的人,平日里在家照顾娘亲,在外面照顾几个兄弟。
“贾二!”
这个时候,一向沉默的宁千城喊了他一声。
然后突然站了起来,他从上而下,看着贾二的眼睛,“兄弟们在呢。”
贾二能看到他眼睛里的认真,也能看到宁老大的担心,他都懂。
“我知道。”
“我在想以后的路……”
他娘亲的身份,注定他这辈子别想当官了,去战场也不行,那他能做什么?
现在的一切,已经是院长争取的最好结果,他不知道父母的去处,也不知道父母的消息。
院长说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当有消息的时候,就是尘埃落定的死讯。
只要活着,就有信念。
“有什么好想的?不能去当官怎么了?不能去战场怎么了?张小三的志向在商,韩小四的志向在农,他们不也是在努力吗?”
宁翰墨坐起身,然后看着贾二说,“我的志向在战场,我只有继承了宁承言的位置,我才能护住我娘亲。”
“老幺的目标……”
宁翰墨看向了宁千城,宁千城轻轻的笑了笑,“没什么不好说。”
“如果我不到那个位置,以我那几个皇兄的脾气,他们能让我活着吗?”
“我从来都没有选择。”
“贾二,你看,我们其实都没有选择的,反而你才是那个有选择的人。”
宁千城的话,那么清清淡淡,好像一阵风都能吹走一般,可是这一条路,注定血海尸山。
他赢了,护伙伴们一世周全。
他输了,白骨一副,永远地埋在那充满黑暗的地方。
也是他最不喜欢的地方。
“宁老大,贾二,老幺。”
这个时候,一阵阵的呼唤声,从外面传来。
“张三,他怎么来了?”三个人从地上站起来,立刻就看到了那瘦瘦高高的少年,小跑着过来了。
“哈哈哈,就猜到你们在这里,这是从我家小厨房拿的,贾二你最喜欢的枣糕,尝尝。”张三提着食盒,糟心的话他一句都没有说。
只是宁千城和宁翰墨对视一眼,看向了他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学生服,恐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好吃。”贾二点了点头。
“好吃不行啊,得尝尝酒,这可是我爷爷酿的酒,他偷偷埋的时候,被我看到了,嘿嘿。”韩文钧从大门口走进来了,手里拎着两个酒坛子。
“好小子,你怎么也来了?”张存文笑哈哈的问道。
“怎么能你来,就不能我来了?”
韩文均一挑眉毛,看着聚在一起的人,纨绔子弟也好,小怪物也罢,他们其实一直都是他们。
从来没有改变过。
“喂喂喂,不带搞亲疏有别那一套的,我们可是一家人。”
话音落下,一大群康家的孩子,每个人手上都带了什么,有的拿着食盒,有的端着糕点,有的拿着酒水。
这才分别了不到两个时辰,他们就不约而同的聚在了这里。
“王妃,他们都回来了。”紫苏汇报着情况,也是无奈地笑了笑。
知道学院不开门,这帮孩子直接从王府的门入府,每个人的手里都带了东西。
“今天,是他们的日子,我就别去碍眼了。”
“吩咐小厨房,多备热水,还有醒酒汤。”
“让小厮各家告诉一声,别让府里等着担心。”
姜云初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书翻页,这帮孩子有心了。
没有什么精致的桌子,没有什么凳子,他们在比武台上,席地而坐,一盘盘的饭菜直接端了出来,酒水打开,酒香肆意。
“我们经历过很多,未来我们会经历更多。”
“昨日种种,今日种种,明日种种,都让我们不言中。”
宁翰墨看着的大家,他没想到,大家都来了,一个都不少,那关心的眼神,从来都不会骗人。
“谢了,贾二记下了。”贾川看了一圈人,然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不是他第一次饮酒,但确是他喝得最快的一次,那浓烈的酒香,在喉咙里烧灼,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咳咳咳。”
“哈哈哈,贾二不行了,喝一口酒就咳嗽了,看小爷的。”
张存文直接喝了一口,然后赶紧伸出了舌头,“水,水,好辣好辣。”
“哈哈哈——”
众人的笑声,在这个比武场,他们挥洒汗水和泪水的地方,持续飘扬。
没人再提那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