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防备,到后来想清楚的放松,让她更加怅然了几分。
西凤的身份,注定没有朋友,母亲拼命为她争来的一切,她也不问朝堂,不问世事,只想平安度过。
可在遇到她的时候,在西格来拜访的时候,她选择了隐瞒。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羡慕她吧?
“你是一个很特别的姑娘。”西凤歪了歪头,看着她,话语轻轻慢慢。
时间不及,岁月不乱。
“虽然感谢你总是夸我。”
“不过……”
“我饿了,想吃饭。”姜云初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逃跑的时候,她不敢放松警惕,更不敢吃东西。
现在确定了自己的处境,反而放松下来。
“你不怕我真的杀了你?”西凤看着肆意的姑娘,忍不住挑了挑眉梢。
“杀了我?”姜云初点了点头,“如果你要杀了我,就不会隐瞒我的模样,也不会等我醒过来了。”
“大可以杀了我,然后去西格那边讨份人情。”
“大王子的人情,应该还是很值钱的。”
姜云初轻轻的笑了笑,“可是你没有。”
西凤站起身,看着池塘里的鱼,“饭菜一会我会让人送来,你什么时候走?”
“不急,养好伤再说。”姜云初立刻回答道。
西凤转身,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一次没有回答,而是直接离开了。
在凤栖城,姜云初足足休息了五天,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主打一个吃喝不愁,万事无忧。
西凤看着她的做派,也不客气了。
“给我看看走线,还有上次你绣的那个兔子,是不是把眼睛补上?”
姜云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着她,“果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饭。”
西凤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吃的药也是我找的,就让你刺绣一下,帮我看看走线。”
这家伙,她算是看出来了,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她了。
“咋办呢,吃人嘴短啊,来教你。”姜云初拿过那个绣布,认真的看了看走线,然后拿起几根绣花针,扎进了几个点。
“你看看,这几个地方,都有问题。”
“这边,搭线有问题,这边手法有问题。”
她仔细地指出来,然后拿了一块新的绣布,按照西凤的走线,然后她做了稍微的调整,一时之间,亭阁里面,谁都没有说话,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你看看?”
姜云初把绣布递给她,西凤仔细地打量着,很快就看出了不同,两相对比,高低立现。
“原来是这样。”
她们一个教,一个学,碰到有纠葛的地方,两个人不管身份,不管地位,不管国家,吵得脸红脖子粗。
“哼!粗鲁的人,我才不和粗鲁的人说话。”西凤直接转身离开了,身后是洋洋得意,一脸坏笑的姜云初。
下人们除了送饭和水,基本都不到亭阁来,也没人知道她是谁,只知道是公主贵客,不能打扰。
就这么又过了五天,那藤蔓好像有什么特殊的力量,不断地修复着她破损的经脉,她的伤势也在逐渐好转,原本提不起一丝力气,现在伤都已经好了。
“我要走了。”
这天两个人讨论完新的绣法后,姜云初突然开口说道。
在刺绣的西凤,突然扎了一下手,纤细的手指上面,迅速凝聚了一个血珠。
“不多留几天了吗?”
她的声音有些沉,却没有别的情绪,表情看上去有一丝的僵硬,不过也仅仅如此。
“你该知道的,我没办法留下来。”
她养伤的时候,可以放下一切,可是伤好了,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她的身后,有蒋将军需要救,有孩子们在等着自己回去,有亲人们盼着自己平安,还有……
大宁,等着自己回家。
“什么时候走?”
西凤没有抬头,血珠被她擦拭干净了,除了那一方绣布外,没有人知道她的难受。
“明日一早。”姜云初没有迟疑,时间紧急。
亭阁内,有过争吵声,有过欢笑声,有过斗嘴声,可却没有这么沉默的时候,一时间,感觉空气都有些宁静下来了。
“好,我知道了。”西凤没有多说,“我会安排下面的人,给你准备好路上的干粮,也会给你准备好出入城的文书。”
“谢谢。”
这么久了,她第一次说谢谢,对一个敌国的公主。
西凤摇了摇头,“此次一别,可能永生不见,姜云初,我们是朋友吗?”
她,没有朋友,从小到大,都没有。
她的身份特殊,地位特殊,甚至所有的一切,都是特殊的。
她也渴望一些什么,尤其是从来都没有得到的东西。
“当然。”她点了点头。
西凤看着姜云初,轻轻的勾了勾唇,这就够了。
“姜云初,两国交战,如若西疆胜了,不管千难万阻,还是赴汤蹈火,我会救你一命。”西凤看着她,眼神里,是化不开感情。
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唯一信任,唯一牵绊的人了。
她如果离开了这个世界,自己将多么孤单?
姜云初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了抱这个姑娘,“西凤,你没有这个机会的。”
“因为……”
她松开了手,看着眼前的人,“大宁必胜。”
“姜云初!”
西凤怒喝一声,这个家伙,自己的悲伤情绪,一瞬间,就没有了。
你是恶魔吗?
“哈哈哈!”姜云初哈哈笑起来,那肆意的笑,那不顾世俗,活得潇洒的姑娘,她的笑容,好像会温暖人心,她的笑声,会传染。
“到时候,我必救你一次。”
可是,她也给出了自己的承诺。
她们不是一个国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