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围人一片戏谑的目光中,陆小小独自一人站在了堂前,身形显得格外的瘦削。
“咳咳!”
一片吵闹声中,县令清清喉咙开口。
“各位亲朋好友!”
县令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得意,他继续说道,
“今日是吾儿大喜的日子,奈何吾儿昨日偶感风寒,今日实在无法到场,就让吾这儿媳先行敬酒吧!”
“且慢!”
怎料县令话音刚落,身边的富商夫妇却突然大喝一声。
县令不悦,眯起他那黄豆大的眼睛,阴森森地斜视着富商夫妇。
“亲家何事?!”
县令低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威胁。
却听得富商夫妇悲痛出声,
“吾儿婚嫁,本应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媒正娶、八抬大轿。
而今,县太爷欺人太甚,竟要强取豪夺!
吾儿的婚嫁,如今竟如同一出戏言!
吾儿,爹娘不贪慕那荣华富贵,惟愿你一生平安幸福。
天地在上,诸位乡亲,我们不同意吾儿这门亲事!”
他们的声音在堂上回荡,每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众人的心上。
“哼!答应也是你们,不答应也是你们,你们这两个刁民,是在拿朝廷命官开玩笑吗?”
听到富商夫妇的话语,县令恼羞成怒,却倒打一耙,怒喝出声!
“本官一向赏罚分明,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来人,把这两个刁民给我压下去!”
县令的脸色阴沉,他话音刚落,登时就有早已安排在此的爪牙从人群冲出,扑向富商夫妇!
“吾儿,爹娘无用,害了你啊!”
富商夫妇痛呼着,他们试图向陆小小靠近,却很快就被爪牙拖出大堂。
“爹,娘!”
陆小小再也按捺不住,她抬手扯下红盖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就要扑向父母。
“来人!新娘子醉了,把新娘子送到婚房!不许她出来!”
县令站起身来,愤愤地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闹腾的正堂。
此一出大戏,让他颜面尽失,他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爆发,恨不得当场就将富商夫妇杀掉泄愤!
一片混乱中,陆小小被几个身强力壮的老妈子抓住,拖回了后院。
白蕊紧紧跟随在陆小小身边,两人一同被关在了所谓的婚房中。
“不要!开门!我要出去!”
陆小小绝望地扑到房门上,拼命地拍打房门。
但回应她的,是门外缠绕上锁链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
陆小小脸色苍白,她紧紧咬着嘴唇,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她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所有的希望和梦想在这一刻破灭。
白蕊冷静地扶起陆小小,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轻轻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
“把门打开!”
“是,老爷!”
紧接着,“砰”的一声,
房门的锁链被人粗暴地解下,房门被猛地踹开!
脸色阴沉的县令疾步走了进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威胁,
“我的好儿媳,你们一家子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我好心待你们,你们却心如蛇蝎,一心置本官于死地。”
县官露齿一笑,满是黄斑的牙齿竟给人阴森森的感觉。
“我爹娘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陆小小心急如焚地扑过来,却被几个老妈子无情的挡在几步之外。
“自然是,杀了!”
县令冷然一笑,语气中没有一丝怜悯,“对待刁民,本官从不心慈手软!”
“你说什么?!狗官!我跟你拼了!”
陆小小闻言,顿时心如死灰,她的情绪彻底失控,拼命地向县令冲过去。
看陆小小如此不识趣,县令挑眉,劈手朝着陆小小就是狠狠一巴掌。
只是,在场的众人似乎都无视了一旁毫无存在感的白蕊,那个他们压根不会当人看的哑女。
就在县令的巴掌即将甩到陆小小脸上的时候,白蕊从后方伸手抓住陆小小的衣领,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哦?”
县令一巴掌打空,他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戏谑地笑道,
“本官倒是忘了,还有你这么个小哑巴!
好好劝劝你的主子,再敢在本官面前放肆,本官就让他们一家在地下早点团圆!”
县令的语气中带着威胁,他的目光在白蕊身上扫过。
而后,县令不再搭理陆小小,转头吩咐道,
“把门锁上,让人看好了,少爷回来之前不许她们出门!
没有我的命令,不许给她们吃的!”
“是,老爷!”
随着县令一声令下,房门外,铁链淅淅索索缠绕的声音响起,房门被迅速地锁了起来。
“爹,娘!女儿不孝!女儿不孝啊!”
房间内,陆小小甩开白蕊的手,一下子跪在地上,悲伤地大声痛哭。
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滚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然而,面对伤心欲绝的陆小小,白蕊此时却分不出心思安慰她。
白蕊敏锐的察觉到,自房门锁上之后,整个屋内的氛围陡然变了。
仿佛有什么凶兽,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工夫,偷偷溜进了屋子里。
不过,白蕊此刻仍不敢轻易动用法力探察。
如果对方此时察觉有异,提前逃离,下次再想逮住对方,势必会难上加难!
地上,陆小小哭泣了一会之后,仿佛失了魂一般,缓缓地从地上爬起身,踉跄着走到了婚房内的梳妆台前。
她坐在凳子上,无比痛恨地看着梳妆台上铜镜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