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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狼变狗(2 / 5)

几次风月,谢沉书却依旧抵挡不住她不经意间的撩拨。但瞧史云腴赤脚跨过床铺,打起了门外的竹帘。谢沉书一睁眼,脸便红透了外头的天。

辰时末,挎着竹篮走出草舍。

史云腴今日换了身桑蕾色的短衫,甚配春景,髻上呢?也依旧簪那支布满磨痕的木簪。瞧她转眸同身后人拜了拜手,朗然叫他,“无名某,别磨蹭,走了谢沉书便随之走来,锁上了院门。

“去哪?"立在竹林深处,谢沉书茫然相问。史云腴却回过头,兀自向前走,“跟我来便是。”

谢沉书见她不想说,就没再好奇。三两步抬脚追了过去。二人并肩穿行,贪玩的狼犬再次不知去向。彼时天地悠悠,苍穹虽阔,却仿若只剩下你我。谢沉书忍不住一次次窥看,身边这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淡然处之的女郎。他恍然,自己明明离她再近,却为何始终也窥不见她的心?亦或是,她就没有心……

谢沉书的迷疑得不到验证,可他却毫不迟疑地握起了她垂落在身侧的掌心。史云腴茫然于谢沉书的所作所为,她回过头,不明白他为何要牵自己的手?谢沉书偏装作满不在乎,口是心非地说:“别多想。山中露重,地面潮湿。”“我是怕你到时摔个狗爬,还要麻烦我。”史云腴看着他那拙劣的演技,没多拆穿他的诡计,只道:“行,你想抓着便抓着吧。”

但瞧史云腴说罢,反抓起谢沉书的手掌,与之十指相扣在了一起。两人就此一路携手来到那条熟悉的溪流边,站定脚步。谢沉书随之望向清澈的山涧,忍不住发问:“来这儿作甚?”史云腴这才松去谢沉书的掌心,俯身将竹筐搁在了溪边的青石上,“今日清明,我来这儿祭扫母亲。”

“祭扫……母亲?"谢沉书觉得不可思议。此地无墓无碑,只有流淌的小溪,与空旷的山谷,何来祭扫一说?可史云腴却对谢沉书的反应毫无意外,她垂眸蹲在溪边,伸手掀开了盖在竹筐上的粗布,将早前准备好的茶果子,以及今晨泡在竹筒里的热茶,端了出来待到一切都归置妥当,史云腴这才起身为谢沉书解答:“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人死怎么能连个坟冢也无?”

谢沉书蓦然望进史云腴清冷的眼眸,没去搭腔。史云腴却冷眼看向潺潺不息的山涧,十分从容地说:“我也觉得奇怪。但这都母亲的决定,是她要我们在她死后,将她的尸体焚烧成灰,撒进这涓涓水流。她说,她一辈子都困在了一个地方,所以她要跟着这水,流进远方的河。”史云腴到现在都无法理解母亲。

她无法理解她明明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却偏偏要在活着的时候,将自己的肉身困在这里,把灵魂留在故乡。

母亲很勇敢,却也很“需弱”。

史云腴收回目光,为谢沉书解释过后,又抚裙蹲在了地上。而谢沉书却说:“虽不留名于千秋,但随万物消融于天地。最终留在亘古的寰宇。如此,也挺好。”

史云腴笑了笑,没想到,他倒还挺会安慰人的。不像自己。大多时候都,口不从心。

谢沉书见眼前人没有反驳他的话,便也伴她蹲了下去。随后眼看着史云腴掏出火折,在他面前引燃了手中纸钱,飞去的灰烬一点点从天边飘落溪流,渐渐随水送远。

他听史云腴于火光中念念叨叨:“娘,清明又至,我来看你了。你最近可还安好?天下的山河你去到哪了?若有想说的话,要办的事,记得与我托梦。以及一一”

史云腴说话间看了眼谢沉书,谢沉书也茫然看了看她,“这是我前些时候,在山里捡到的无名无姓,无家可归的′野人',想着他在家中休养也是无事,便叫他陪我一起来了。”

“?“谢沉书皱起眉头。

野人?山中可有像他这样得体的野人?

再者说,若他是野人,那与野人欢好的她,又是什么?谢沉书见势一把抢过史云腴手中火折,十分不忿地将几张纸钱点燃,可他却在张口抱怨时亲手将自己推进“深渊",只闻谢沉书声势铿锵地说:“娘,你莫听她乱言,我…”

此话一出,史云腴万般错愕望向谢沉书,而他的声音,也在意识到自己口误后越来越小。

尴尬地气氛在溪边蔓延,周遭寂静的叫人不安。谢沉书呆愣在史云腴面前,史云腴却瞪着他手中将要燃透的纸钱,急呼:“小心,别烫到手了。”

可一切都为时已晚,纸钱上的火焰,就好似“岳母"给予这个冒昧“女婿"的警告。火焰迅速朝谢沉书掌心的方向蔓延,并毫不留情地烧上了他的指尖。惹得谢沉书痛得嘶了一声,才知晓放手。

若不是史云腴反应够快,即刻拉起眼前人的衣袖,将他的整个手掌塞进了冰冷的水中。

怕是谢沉书就真的要被烫伤了。

半响之后,待到再转眸去望谢沉书茫然的眉眼,史云腴再也忍不住地笑出了声,他盯着谢沉书如是说:“都提醒你要小心,怎么你这人是不知疼吗?谢沉书却垂了眸。

他此番实在不知该如何找补回自己的颜面。于是乎,那精明的恶狼,就这样在史云腴面前彻底失去尊严,变成了懵懂的家大……

次日,谢沉书手上包着厚厚的细纱昂首走出草舍,却叫身后跟来的史云腴万般"鄙夷"。

其实昨日她处理得当,叫他伤的并不严重。约莫不到一旬就能痊愈。谢沉书偏一副身负重伤的样子。自溪边归家后,就一直嚷嚷着要史云腴为其包扎上药。史云腴无奈,只得哄着他,按照他的要求给谢沉书处理伤口。谁成想,谢沉书打史云腴拎着药箱坐下后,就开始哼唧个没完。知道的是他烫伤了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又捅了他一刀。

史云腴当下看着他那在自己眼前装模作样的反常状态,忍不住道是:“无名某,你往前身上受那么重的伤,也没见你叫过一声。怎么只是个烫伤,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

谢沉书不以为然,他倒看上去有自己的打算。只是苦了史云腴,在谢沉书包扎过伤口之后,莫说帮他穿衣,给他喂饭这些小事,就连晚上她替他收拾好他那晾晒过的被褥,终于熬到分床而睡。谢沉书竞还无赖着,要与她合枕而眠。

甚至夜里睡觉,还要将受伤的手,搁在她身上才肯罢休。如此,不禁叫史云腴怀疑,眼前人压根没事,单只是想借此来报复她而已。这边刚进竹林,谢沉书就又摆起谱来,只见他将手臂往史云腴面前一拦,张口便说:“手疼,扶我。”

史云腴蹙眉而望,当即反驳:“扶你?你是手坏了,又不是脚坏了?”“少废话,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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