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闻玉拉过她道:“我也知身份悬殊不宜高攀,她们绝非眼高于顶的性子,只希望能找个踏实之人,谋有一份事业,哪怕做个城门守卫都是好的……“京城多纨绔,光靠着祖辈荫蔽,难怪小嫂子这么说。“文筝听懂了,不过:“那也不能选择侍卫啊!”
她倒不是瞧不起侍卫,可是女子择夫,哪个不想轻松安乐一点呢,人的本质便是慕强,喜欢有本事的人。
焉闻玉犯难的点在于身份,“冉姑娘婚后也想经商的,那等子规矩重的门户绝不合适,知夏又是奴籍出身……
她可以不在乎,因为是自己亲近之人,可是婆家以及婆家的亲戚未必如此。若是丈夫婚后不能维护妻子,替妻子撑腰,那不是跟年轻时候的田太傅一样么?
时日久了,二人迟早会离心。
“其他事情我帮不上忙,此事却是可以。”文筝还真有个适宜说媒的人选,可以推荐给焉闻玉。那人便是她皇爷爷的兄弟的儿媳妇,她唤作叔母的郡王妃。虽说隔了两代人,越远越不亲,但是这位郡王妃与其他皇室宗亲不同,全凭德行服众。
年轻时候便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后来筹办过女子书社,还发展成女子书院,以极其低廉的束惰,吸纳广多学子,都是家境贫寒的姑娘们。除此之外,郡王妃拉媒保媒也有一手,男子但凡得她一句好,胜过万人夸。她注重品行的考量,暗地里托她相看的人多不胜数。“郡王妃家的几位公子,也是富有教养,来日要报效朝廷的,"文筝笑道:“其中一个你也见过,马球场上我叫他来了,不过那会儿人多,你可能没记住。”焉闻玉听着,这样一位对外对内都极好的郡王妃,说不准还真能替她解决难题。
正巧过了两日,太后在暖阁办了个温酒宴。她时常念叨,后宫主子少,连个孩童的笑声都听不到。她是没法逼着魏鄞修立后,但是可以多召些年轻秀美的姑娘们进宫热闹热闹。
不过西北起了战事,太后到底是收敛了许多,入冬后还是第一次筹办宫宴。文筝便趁此机会,带着焉闻玉一同接见叔母。郡王妃府上是衍盛郡王,先皇的堂兄弟,到她儿子这一辈,还得削一级。不过她把孩子们都教养得很好,即便不靠代代稀薄的皇室血脉,也能凭自己的本事为官做宰。
焉闻玉此前就见过她,不过双方都不熟络,也没有私底下对话的机会。今日一接触,方知郡王妃谈吐不凡,她还非常爱笑,叫人如沐春风。这等亲和力,又有谁会讨厌呢。
得知焉闻玉的来意,衍盛郡王妃不禁乐了:“娘娘如此牵挂友人,想必是感情极好的。”
“叔母说的是,”焉闻玉一点头,道:“我盼着她觅得良人。”“还有我还有我,"文筝坐在一旁道:“叔母若有青年才俊,也介绍我认识认识。”
这会儿偏殿也没有旁人,文筝倒是大胆得很,叫焉闻玉和郡王妃都忍俊不禁。
“公主的婚事,老身可不敢越过太后去,“郡王妃笑道:“祝妃娘娘所托,倒是可以应承下来。”
文筝也不在意,忍不住好奇问道:“叔母可听说了最近何家的事情?”蒙书喜被何尚书赶出来,渐渐流传开了,此事已经不再是秘密。郡王妃斜睨她一眼:“公主想问什么?”
文筝笑嘻嘻道:“那位解元是良配么?”
倘若不是,她便是多管闲事也要去告诉何连君,劝她早日回头是岸。经过岭秀山庄之后,焉闻玉对何连君的印象也很不错,是个极好的姑娘。郡王妃却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看了焉闻玉两眼,低声道:“老身瞧着……太后娘娘钟意得很。”
要是太后截胡成功,就没有解元什么事儿了,状元都没用。“母后?"文筝一惊,都不需要问是替谁钟意的了,指定是要安排给皇兄啊!焉闻玉也没想到,之前太后动了心思,想让何连君做珞王妃,此事没成,就没提起过,除了她和太后以及何连君本人,谁都不知道。如今竟然……看来太后对何姑娘果真很满意。“多谢叔母提醒。"焉闻玉没多大反应。
何连君心有所属,她不必急,况且魏鄞修的承诺不至于那般没用。郡王妃打量她神色,笑意不觉加深了:“娘娘与陛下琴瑟和鸣,真是羡煞旁人。”
据她所知,京城里羡慕的贵女实在太多了,甚至还有人悄悄找上她,恳求在太后面前举荐一二。
郡王妃没有应承下来,虽说她爱拉媒,却不是什么样的都拉,明眼人都看出来祝妃正值盛宠,谁还不开眼去触霉头。大大大大大大大
此次宫宴来的都是女眷,魏鄞修不曾露面。散席之后,焉闻玉招来睨嬷嬷询问,太后果真是拉着何连君说了不少话。睨嬷嬷道:“娘娘也该上心一些,太后虽然嘴上没说,心里却已经选好皇后人选了。”
朝悦宫这样打眼的存在,任何一个人做了皇后都会有影响吧?“我知道了…”
焉闻玉想的却不是皇后之位,而且其他妃嫔。她相信魏鄞修会把后位留给她,太后无法顺应心意,不过……她安排不了皇后,却能张罗一些嫔妃进来。
不是何家小姐,也会有其他。
以前焉闻玉对此浑不在意,帝王三宫六院,本就天经地义。谁都不能阻止,也无权反对。
现在她却隐隐有些不舒服了,好像属于她的东西被人生生抢走了一般,为此抗拒。
幸亏太后不知道钱太医的诊治,说她纵欲过度,魏鄞修还喝了破气汤的炖盅……
否则当晚就能抬个妃子进来侍奉。
焉闻玉一想到魏鄞修要去陪着别人睡觉,甚至是亲嘴拥抱,以及更过分的亲昵举动,她就有些受不住了。
“嬷嬷,我不希望陛下被抢走,"她喃喃道:“这是不是恃宠而骄。”“当然不是了。"睨嬷嬷搀扶她坐下,道:“陛下待娘娘一片赤忱,我们可都瞧在眼里,感情是相互的,岂能容下旁人。”就跟眼里揉不得沙子是一个道理,掺和进去丁点,就非常不舒服了。“可他是皇帝……”焉闻玉蹙眉道:“倘若他每次纳妃我都难受,日子还怎么过。”
这是她绝不想要的那种生活,太可怕了,再好的珍馐都食之无味。“娘娘想岔了,"睨嬷嬷忍不住失笑:“只要笼络住一个男人的心,他自会应付外头的压力,那压力落不到娘娘头上来。”焉闻玉闻言微怔,跟着点点头,现在魏鄞修就是这么做的,他挡住了太后。太后即便心;中有盘算,也难以实施,更不会把祝妃叫过去训话。她去景明宫请安,不会被为难半句。
睨嬷嬷又道:“娘娘也别觉得这私心不好,人活在世,岂能不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