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歆始终没有开口,因为她很清楚,龙老爷子会醒过来的。
老爷子年岁大了,做这么大的手术,身体承受能力肯定要比年轻人更低,这样的昏迷是自身机能的修复,并不是坏事。
至于萧荷的话,她并没有辩驳,现在萧荷不管找谁来也是如此。
手术都做完了,而且很成功,接下来就是等老爷子慢慢恢复,在这一点上别人也帮不上忙。
龙骁寒伸手握住了唐歆的手,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这里是老爷子的病房,老人家还没苏醒,这个时候儿孙们在这里吵架就太难看了,所以他此刻只能先给萧荷记着。
没人搭理萧荷,她还真的联系了翟倾芯,一个小时后翟倾芯就带着一个老人进来了。
“表姑妈,龙爷爷做手术这么大的事情您怎么不早和我说,我带我老师来给龙爷爷看看。”
萧荷顿时站起身,笑着迎上去:“倾芯,还是你办事可靠,不像有些人,老爷子快进手术室了才通知大家。”
这话无疑是在责怪龙骁寒和唐歆,老爷子的手术是他们一手操办的,原本按照老爷子的本意是不告诉老宅这些人的,龙骁寒最后想了想还是在手术前通知了大家。
毕竟手术没有绝对的百分百,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呢。
唐歆和龙骁寒只是坐在一旁,完全没有理会那边的动静。
翟倾芯看到了唐歆,故意提高音量介绍自己的老师。
“表姑妈,这是我的老师,王准王老,老师可是外科的知名专家。”
萧荷立刻笑道:“哎呦,还是你想得周到。”
说完看向王准:“王老,您帮忙给看看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手术完都几个小时了,到现在还没醒。”
王准是业内的外科专家,身上也自带着一种骄傲的威压,他只是对萧荷点了下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翟倾芯立刻道:“老师,那就麻烦您帮龙爷爷看看吧。”
王准跟着翟倾芯一并走进里间的病房,煞有其事地看了看龙老爷子的病历,又看了看他正在打着的点滴,最后弯下腰查探老爷子的情况。
半晌后,他开口道:“手术做得挺好的,老爷子年纪大了,手术后需要的恢复周期要比平常人更久一点,现在昏睡也是正常现象,不用太担心。”
唐歆听完,嘴角勾起一个浅笑。
这不是和她预估的一样嘛!
萧荷依旧不放心道:“这么大的手术,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之类的?不然转到中心医院,您继续给治?”
王准不耐烦道:“军区医院的医疗条件不比我们市中心医院差,反而比我们拥有更多的便利,而且老爷子做的是肝脏移植手术,姜院长是这方面的权威,老爷子在这儿会更好。”
这会儿他都不知道翟倾芯把他叫来干嘛,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龙老爷子明明已经接受了最好的治疗,如果对这里都没信心,那也没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他们医生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的家属,自己不懂医,还对医生没信心,在一旁指手画脚的!
说完,王准准备离开,他年纪也大了,熬不了夜,这个时间以往都睡下了。
萧荷见状,有些不悦道:“王老,您到底有没有帮忙好好看啊,是不是因为不是您的病人,您就不上心?我都懂……”
说着,她掏出个红包就往王准手里塞。
王准立刻黑了脸。
这当众给他塞红包,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吗?
“你这是干嘛!简直无理取闹!”
说完甩开红包,大步流星地走了。
萧荷见老师生气了,也觉得表姑妈这事儿做得过分,厉色对萧荷道:“表姑妈,你简直太过分了!你把我老师当什么人了!”
说完就赶快跑出去追王准。
一屋子人看着萧荷的这波操作,都忍不住想笑。
这萧荷的脑子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也算是在大家族长大的,怎么就没学会一点为人处世。
萧荷面子有点挂不住,转而又将气往唐歆和龙骁寒身上撒。
“唐歆,你还真是沉得住气,那个t神可是你找来的,怎么做完手术连个面都不露,这是做完手术,收了钱,就放任病人不管了吗?”
唐歆慵懒地抬眸看她:“爷爷现在人不是好好的,你在这咋咋呼呼的,是盼着老爷子有什么不测?”
萧荷指着老爷子道:“你看看,这人到现在都没醒,怎么就好好的了?”
“刚才你请来的王老也说了,这是正常的,你连自己请来的人都信不过?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盼着老爷子有点什么事?”
萧荷平日里并不是个孝顺的儿媳妇,今天这咋咋呼呼的确实有点反常,其他几人看她的目光变得愈发不同起来。
萧荷见状,立刻道:“你少在这挑拨离间!我当然盼老爷子好了,你们这不声不响地给老爷子安排手术,我还觉得你们心里有鬼呢!尤其家里人都知道,老爷子最喜欢骁寒,是不是老爷子私下许诺你们了?”
唐歆都佩服这萧荷无中生有的本事了。
龙骁寒终于忍不下去,起身拽着萧荷往外走:“你要是有心,就安安静静地留下,没这份心就滚远点,别在这里添乱!”
话落,直接将人甩出去,关了门。
萧荷先是被吓得一懵,待她反应过来后气得脸色涨红。
“龙骁寒,你给我开门,你什么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
大晚上萧荷在走廊里大喊大叫,立刻被护士呵斥:“你干嘛呢?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赶快离开,不然我叫保安了。”
门口很快就安静下来,这时陶艺宁才开口道:“骁寒,你别和你二婶生气,你二婶这人就这样,我们都是相信你的。”
龙骁寒点了下头,也没多言。
随后她又看向唐歆,“唐歆,你这刚嫁进我们龙家,就让你看笑话了,这次老爷子的事儿让你费心了,谢谢你。”
唐歆还不清楚陶艺宁是怎样的人,只是微微颌首,没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