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她故意说得含糊不清,贺朝年却也听到了她这一句我更喜欢你。
贺朝年感觉心脏好像有点不受控,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心尖仿佛羽毛撩过,麻麻痒痒的。
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祝卿安喝杏仁露的声音。
祝卿安捏紧勺子的指尖都泛了白,她不知道自己说出这句话后,贺朝年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再三警告过她,不要喜欢他。
他们说好是要做一对有性无爱,彼此忠诚,相伴一生的夫妻。
她一再打破他原先设下的界限,他会不会觉得她不再是适合当他的妻子。
祝卿安有点后悔自己将喜欢草率的说出口,她绞尽脑汁,想要找补,想说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
“贺……”她忍不住抬头,张了张嘴。
“怎么管喝不吃?”贺朝年将包子往她面前推了一下。
祝卿安见他面色如常,好像刚刚她的那句表白没有存在过一样,她既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他的反应。
他都已经知道她喜欢他,难道还要当成无事发生?
祝卿安夹起蟹黄包狠狠咬了一口,眼睛一直觑着贺朝年的脸。
贺朝年吃了块小米糕,又糯又甜,觉得口感好像跟祝卿安有点像,嘴角不由浅浅弯起。
祝卿安特别想问他,在他心里对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对她只有身体的欲望吗?
如果是只有身体的欲望,那外面也有很多比她身材好的,比她更懂得讨男人欢心的。
为什么偏偏总是对她做那么亲密的事,只因为他们领了证,是合法关系吗?
“贺……”祝卿安再次开口。
“你想把那个狗崽子接回来养吗?”贺朝年开口问道。
祝卿安愣了下,看他语气平静,似乎这事有商量余地。
她瞬间心动了,张嘴就要说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想起贺奶奶跟她说的那件事。
贺朝年三岁的时候,他母亲因为压抑的婚姻生活,精神极度不正常了。
她开始幻觉,把贺朝年当成出轨的贺渊,憎恶他,责打他。
而将她养的一条小博美,当做是自己生的孩子,疼爱非常。
这种讽刺的待遇对比,在年幼的贺朝年心里埋下了阴影。
然而这还不是贺朝年会延误狗的真正原因。
导致贺朝年真正厌狗的原因,是在他五岁那年,佣人一时没看住小狗,让狗溜出了家,他知道母亲去医院回来要是没看到狗是会发疯的,所以悄悄地跟在佣人后面,出去帮忙一起找狗。
在大马路上,他看到了自家那只雪白的小博美。
他高兴跑过去,小狗也向他跑过来。
载母亲的那辆车正开到此处,司机也没料到小少爷和小狗会出现在马路中间,惊慌失措后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把车头调向小狗方向!
先不说这是自家的小少爷,作为司机他本能的反应当然是人比狗重要。
但是,就在司机把车头偏转向的时候,后座的夫人发了疯探身过来抢他的方向盘,将车头扭向小少爷!
司机当时都吓傻了。
年幼的贺朝年也吓傻了,呆在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司机控住了方向盘,往小狗方向去。
幸运的是,小博美很小一只,险险地擦过车子底盘,没有出事。
贺朝年腿软地跌在地上。
他的母亲从车子上冲了下来,抱起了受到惊吓的小博美。
贺朝年就这样含着眼泪看着母亲。
他从小早慧,已经能看懂刚刚车头扭转的状况,知道了母亲的选择。
也正是这件事之后,贺奶奶应允了他父亲跟他母亲离婚,然后母亲被安排到海外进行治疗。
祝卿安想起贺奶奶讲的这个故事,眼眶就开始发红。
虽然时隔二十几年了,但她仿佛能跨越时空真切的感受到贺朝年那时的悲伤和失望。
她吸了吸鼻子,摇头笑道:“不养了,让它在简戎那卖艺讨生活也挺好的,它都快成狗明星了,可能赚得比我还多。”
贺朝年看着她发红的眼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奶奶跟你说了什么?”贺朝年声音有些沉。
祝卿安沉默,低着头。
“你不用管她说什么,你诚实的回答我,那只狗崽你还想养吗?”贺朝年语气平静。
祝卿安不想欺骗自己,也不想欺骗他,开口道:“我想养,但是只要你不喜欢,我可以永远不养狗。”
她要让他知道,她永远坚定的优先选择他。
她再也不会让他感受到被放弃的绝望。
祝卿安眼眶又热了起来,眼泪不由越蓄越多。
她扑进贺朝年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再一次地坚定开口:“我选你,永远选你。”
贺朝年有些慌神,仿佛回到了五岁的那个冬天。
他闭了闭眼,脑中的画面,便是那辆失控向他冲来的车子。
这一回,逼近之后,它突然变成了齑粉,飘散在了空中。
他在睁开眼,便看到埋头在他怀里的祝卿安。
比起在回忆里化成齑粉的汽车,他怀里的祝卿安是那么活生生的真实。
她是温热的,柔软的,馨香的……
贺朝年抬手将她的后脑勺托起,让她面向自己。
祝卿安泪眼婆娑,吸着鼻子,强忍眼泪。
“祝卿安,我想吻你。”贺朝年有些郑重地说。
祝卿安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肯定很丑,还想抽两张纸巾擦拭整理下仪容。
没想到,贺朝年竟然就这样的吻了下来。
完全不介意她嘴角还沾着蟹黄包的汤汁。
这回的吻,与之前完全一样,是个没有掺杂任何情欲,纯粹的,温柔的吻。
这样的吻,将祝卿安原本就被有些摇摇欲坠的心房给彻底攻陷了,她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沉醉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