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后半夜,沈行舟才回来。
他悄悄在二楼公寓浴室洗漱完,而后轻手轻脚钻进被窝。
才刚进去躺下呢,秦菲雪就醒了,脑袋在对方怀里蹭了蹭迷迷糊糊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蹭着蹭着他就嗅到了一股泥土的气味,她将小脑袋抬起,嘟囔着:“这是挖宝去了吗?”
沈行舟又将她按回自己怀中,手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抚摸:“属小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秦菲雪瞌睡瞬间清醒了大半,她有些兴奋,声音都清明了不少,在被窝里悄悄问道:“真去挖宝了?去哪里挖,挖到什么了吗?”
沈行舟发出一声宠溺的笑:“许家老宅,不过不是挖,是藏。”
许家一直给他们下绊子,总要想个办法回击才行。
他们也不会什么肮脏的招数,干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学许祁以前害人的招数,将东西埋进地里,再让人举报给挖出来。
将他送进去。
“他家院子里还需要藏东西进去吗?”秦菲雪眨了眨眼。
以许家的权势,家里肯定是有东西的,就像沈家一样,要是没有东西才奇怪呢。
沈行州点头,刚刚还在她脑袋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移,游走在身上各处。
他将脑袋埋入颈窝,感受着她身上的体香。
“总不能像上次他们挖我们一样,将地下水也挖了出来,为了一击即中,所以给他们送了点。”
家家都有点东西这没错,但万一他们藏在了别处,没有埋在院子里呢?
为了以防万一,谨慎点总是没错。
“可单凭这样他也可以想办法脱身吧。”秦菲雪问道。
许祁这人狡猾的很,到时候他将东西的所有物伪造成登记在册的,再动动人脉,将自己摘干净。
或者直接说这东西不是他许家的,许家老宅这么大,整个四进院的宅子分成了三部分,许家主在主宅,占二进,剩余二进住的是别家的。
完全可以将责任推掉。
沈行舟笑了笑,爷爷早就想到了这点。
他抬头在秦菲雪头顶亲了亲,给她讲了一些以前的事。
为了防止许祁脱身,他们往许家院子里送了份比较特殊的礼物。
说起来,那礼物也是许祁自己做的孽,现在还给他,也算是因果报应了。
许祁的父亲,曾经有个玩的非常好的世交,两家一起经商,一起革命,后来又一起捐财产,一起入仕,感情非常要好。
只是后来,许老突然走了,当时许祁才十五岁,正直上学,许家其他人也才入仕不久,正是需要关系打理的时候。
他们的世交谢家,虽然对许家几个孩子处处帮助,但也只限于生活上的。
因为谢家自己的孩子也有入仕的,家中资源就这么多,肯定得紧着自己后辈。
就这样,两家往来也慢慢减少,关系渐渐疏远,就产生了隔阂。
后来许家靠着心狠手辣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站了起来,许祁也在第一时间就举报谢家,将他们弄的分崩离析。
谢家死的死,散的散,谢老爷子也在那天当场离世。
秦菲雪惊讶道:“什么间隔能将人整个家族覆灭,搞得和血海深仇似的。”
沈行舟摇头:“不知道,谢家和许家从来不提,外人都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所以他是在谢家院子里埋东西将人整个家族弄垮的?谢老又是怎么没的?”
当时有人举报谢家卖国资敌,证据是谢家院子里的大量帝国货币。
但是东西被挖出来的时候,就有大量的人冲进去,打着正义的名号要消灭祖国叛徒。
而谢老爷子年纪也大了,那群人下手又没个分寸,等谢家的人挤进去,将人拉开的时候,谢老爷子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连一句遗言都没能留下。
没有任何辩解,所有罪名都推到了谢家身上。
于是谢家的时代就这么结束了,从此在京都消失,被人遗忘。
“所有东西也是许祁埋进去的?”
沈行舟摇头:“东西是谢家自己藏的,他们自己承认的,只不过通敌这个罪名他们不认。”
秦菲雪了然,这事说起来其实可大可小, 不过八九年前,那时还是特殊时期,要说的话确实可以做为证据将对方咬死。
“你打算学许祁?”秦菲雪皱眉,许祁这么聪明会随机应变,这个计划会不会太简略了些。
而且两家才约定了接下来三年‘和谐共处’。
沈行舟笑笑,他们当然也想到了这点。
“不由我们亲自来做,也就不算毁约了。”
“啊?那由谁来做?”秦菲雪不解。
应该没有人会愿意为了巴结沈家而得罪许家吧。
要是成功了还好,万一失败了,那不是完玩吗。
“当时许祁为了让事情更真实,让大家相信,将谢家是如何资敌的详细经过都说了出来。”
“而且为了证明自己的对组织的忠诚,他当场承认举报信是自己写的,因为和谢家是世交,他在知道这件事情后寝食难安,想替谢家隐瞒,但过不去心中那道坎,于是大义灭亲。”
也是,但凭地下挖出来的一些货币也不能完全定罪,谢家肯定不会承认,也会想办法将家族从这件事中摘出,只是元气大伤肯定不可避免。
但只要一天留在京都,他们就有机会可以起来。
要让他们彻底下去,还需要一把火,而许祁,就是那把火。
能让谢家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子孙后代永远也抬不起头。
沈行舟手指一下又一下卷着秦菲雪的头发:“又不是只有许祁会讲故事。”
“现在,谢家的人会站出来,重新演绎一遍当年的故事。”
秦菲雪满意地笑了,冤有头债有主,这谢许两家的事,和沈家可没有关系。
牵扯不到沈许两家的约定。
她想到那天谈野参这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