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泽一头雾水,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是血,怪不得那么疼,刚才撞那一下流鼻血了。
再看祁少爷那戏谑的表情,顿时火大,用力把那只爪子拍开,挣脱束缚,警惕地看着他。
能无声无息地跟着自己,还拥有正常人的体温,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祁溟寒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收起笑,双手举起,向后退至让对方觉得安全的距离,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无害一样。
男人语调轻缓,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放轻松,我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吗?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
相信?白钰泽简直要气笑,三番两次阴自己,还想博取信任,不杀了就不错了。
他垂下袖子,握住袖中藏的手术刀,抵在男人脖子上,动作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少废话,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想要做什么?”
祁溟寒没有躲,任由那刀抵在自己大动脉上,似笑非笑看着面前的人,不作回答,“我已经讲过了,难道你不是来寻我的?”
他懒得跟这个奇怪的男人废话,在脖子留下道浅浅的血痕解气,转身继续往上走,“你说你是,总得拿出东西证明吧。”
祁溟寒背着手,朝黑暗处洒了什么东西,声控灯恢复正常,随后慢悠悠跟在白钰泽身后。
“自证清白吗?你可以问问仇肆,他很清楚我是谁,抱歉,我忘了他已经出去了。”
男人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清冽,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股如影随形的不安感渐渐平息了。
“没有人证,总有物证吧,不能证明,待会儿就把你丢进114自生自灭。”
祁溟寒轻啧一声,“邪神大人这么凶,可没在祁府时娇弱可人了。”
白钰泽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男人,眸底闪过狠厉,“果然是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伤我?”
后者一脸无辜,那双如深渊般的墨蓝眸子紧盯着他,“我什么时候伤过你?”
他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眼男人,现在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等出去后,有的是时间跟这人算账。
“不要光跟着不干活,去,把411那些病人带下去。”
听到这使唤下人般的语气,祁溟寒眼底闪过暗芒,面上不显,单手拉起那根链条,毫不费力便拖动了。
“是,都听邪神大人安排。”
白钰泽在后边跟着,两人之间隔了一堆病人,看不到男人的身影,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你叫什么?凌乂?”
祁溟寒脚步一顿,唤出光屏,推到他面前,上边是个人信息面板。
这人倒是厉害,连玩家的通讯工具都有,他漫不经心看着上边的资料,照片一致,等级一致,名字…祁溟寒?!
好不容易平复的怒火又冒了起来,这里的步梯和老旧居民楼的楼梯一样,一共分为两部分。
他走得慢,还在上半节,双手撑着楼梯扶手,一个用力,翻了过去,稳稳地落在祁溟寒身前。
挡住男人的路,直视那双眼睛,“你姓祁,不要跟我讲什么纯属巧合,你和祁府到底是什么关系?”
祁溟寒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看着他,面不改色,一字一句,“毫无关系。”
明明是他手握证据在质问,为什么总会被这个疑点重重的男人唬住。
白钰泽心里有些烦躁,好想痛痛快快打一架,可是现在还有事情没做完,两人僵持片刻,他只能愤愤转身。
“一会儿通关,你跟我一起走。”
“好,都听你的。”
回到一楼,白钰泽先出了楼梯间,纪殓连忙迎上去,“好了吗?快走吧。”
祁溟寒拉着那堆病人紧随其后,纪殓看到他出现,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白钰泽在一旁看着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祁少爷站在一起,尤其是看到纪殓被吓到后的反应。
只觉得甚是有趣,心中那股不爽淡了些,也不去解释,好整以暇地看着。
纪殓回过神儿,急忙躲到他身后挡住自己的脸,“他他他,凌乂怎么来了,完了完了。”
祁溟寒并未开口,甚至连眼神都不屑给纪殓一个,手上用力,把那些病人从楼梯口拖出,看向白钰泽,“接下来呢?”
他走上前,指了指114病房的位置,“放他们去114,冤有头债有主,让他们自己解决。”
这一走,身后的纪殓没了庇护,虽然已经卸下伪装,但依旧不敢看祁溟寒一眼。
不过两人都懒得搭理他,权当他是个免费劳动力。
白钰泽回头看了他一眼,“愣着干嘛呢,过来帮忙。”
纪殓连忙接过祁溟寒手中的锁链,拖着病人跑过去,狗腿子似的打开病房门,放病人进入。
那些医生此刻已经恢复神智,看见那些个病人,吓得魂儿都飞了,惨叫连连,撕心裂肺。
再看病人,见了昔日将自己杀害的仇人,发了疯似地扑上去,用尽一切比被害时残忍十倍百倍的手段将那些人渣撕碎。
鲜血喷溅流淌,床架上的红锈愈发鲜艳,墙上褐色的抓痕也添了新,想必当初那些病人被关在这间病房时,也是如此绝望吧。
白钰泽丝毫不觉得眼前的画面惨绝人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祁溟寒神色如常,淡漠地看着里边发生的一切,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眸中甚至出现一丝倦意,“无趣。”
他耳力极好,两人又离得近,回过头看向这个比他高出一头的男人,“你说什么?”
“我没有说话。”
白钰泽无语,这人的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脸皮堪比城墙。
纪殓笑着缓和气氛,“哈哈,还是邪神大人有办法,让他们亲自手刃仇人,邪神大人果然治理有方。”
前边的奉承听着还像那么回事,后半句的‘治理有方’是什么东西,这不是打他脸呢?
他瞪了眼纪殓,又看向祁溟寒,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对呀,手刃仇人才好。”
后者挑了下眉,心中只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