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鸢忽然窘迫起来,脸颊都红了,“你、”她瞄了眼立荣攥在手里的绒花簪子,是铺子里常见的桃花样式,并不像是特意买来的,顿时声音小了下去,“怎么不早说。”
在试婚之前,立荣曾说过几句胡话,害得她这会儿多心闹了笑话。
立荣越瞧她,愈发觉得好看,不由得口吻促狭了几分:“你误会成什么了,说来听听?”
锦鸢瞪他一眼,杏眸汪汪,更似娇嗔。
看得立荣恍了一瞬。
手中的簪子被锦鸢取走,又浅浅笑了下,“让你破费了,等今年你过生日,我和妙辛凑个整也送你份礼。”
她说完后,立荣却没什么反应。
“立荣?”
锦鸢伸手在面前晃了下,好奇着问:“在愣什么神?”
立荣这才回神。
他只看见锦鸢对着他笑颜巧兮,桃花般的唇张张合合,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说了什么,又怕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了把她吓到,指了下她手上的簪子:“要不戴上看看?”
心里则想着要赶紧去买支差不多的簪子送给妙辛。
妙辛嘴巴实在厉害,免得她在锦鸢面前胡咧咧他的坏话。
锦鸢看着园子门口无人,簪进发髻里,“看着了?”
立荣满足的点头,真心话不小心溜出口:“真好看,谁也比不上你戴绒花好看!”
锦鸢瞬间涨红了脸,抬手就要把簪子拔下来,语气佯怒道:“你再胡说我真要生气了!还不快些回国公府找你师傅去!”
“好好好你别生气啊,是我嘴巴贱,这就给你赔礼!”说着拱手要同她作揖。
锦鸢气的跺脚,左右留心着生怕被人看了去,“你别闹了!快些出去!”
面颊倒是愈发红了,语气也真恼了。
却不知,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人眼中,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女子戴上簪子,被男子说了两句,又是跺脚又是娇嗔,男子则忙不迭的作揖赔礼。
看着关系分外亲密。
不见丝毫的怯弱不安之色,是在赵非荀面前从未有过的自在模样。
赵非荀瞥了眼,“那是魏府里的奴才?”
轻风也看了眼。
他不造啊!
只能小心窥探着大公子的脸色,试探着回道:“属下……去问问……嗳大公——”
话还未说完,自家主子已经疾步而去。
轻风连忙闭紧嘴巴,不敢嚷嚷出来,一路追了过去,内心大骂那不长眼的奴才,怎么就缠上了这位锦姑娘啊!
锦姑娘在,那沈家小姐肯定也在。
天爷啊这都是什么热闹!
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来,不然回去郡主娘娘非得要把他的皮给揭了!
—
锦鸢看见赵非荀,不自觉害怕起来。
还未等人走到面前,她已经拽着立荣行礼,屈膝垂首请安:“赵将军。”
立荣被拽了个踉跄,有些诧异锦鸢的力气竟然也这么大,接着听她叫了声将军后,连忙下跪叩头请安:“奴才请赵将军安!”
赵非荀冷眼看着伏跪在地上的奴才,语气严肃:“好大的胆子,竟敢借着桃花宴躲在此处私相授受!”
私相授受是淫秽之罪!
这罪名落实了后是要被捆了发卖出去的!
锦鸢急得下跪磕头,“奴婢不敢!将军明——”
被赵非荀冷声打断,“问你话了?”
锦鸢颤了下,再不敢多言半句。
赵非荀扫了眼跪着的小厮,“你,应何处当差?”
面前赵非荀语气如阴云重重笼罩着,立荣尚未见人面目,单凭气势就已经让他畏惧的喘不过气来,虽然知道当务之急是要撇清私相授受的名头,但嘴巴先冒出了句:“回将军大人,奴才是国公府里的小厮,今日是替府中二哥儿给魏三公子送东西来的。”
锦鸢的心猛跳一下。
隐约觉得不妙。
果不其然,听着赵非荀冷嗤声,道:“国公府真是教出来不少好规矩啊。”说着口风一变,“轻风,去把魏三叫来认人,看是否真是国公府里的人。”
魏家几个公子自小就跟着赵非荀后头混,如今年纪大了,一个个见了他还会规规矩矩的束手叫声非荀哥哥。
“将军息怒!请将军开恩!”锦鸢一个劲的磕头请罪,话音又怯又急着解释:“奴婢与立荣自幼相识,在府中是偶然遇着才叙话几句,绝不敢有私相授受之意!求将军明鉴!不要请来魏府的人!”
今日桃花宴,京中那么多勋贵人家都来了!
他们皆是国公府的奴才,小姐今日也在席面中,而且赵非荀他还是小姐的准夫婿,一旦惊动了魏家的主子,这件事如何能按的下去!
届时坏了小姐的名声,抹黑了国公府,回去是要被夫人活活打死的!
锦鸢怕的浑身冒冷汗,砰砰磕头请罪。
哀声求着将军息怒、将军开恩。
立荣也慌了,跟着一起磕头请罪。
赵非荀看都不看二人一眼,淡声重复一句:“去请。”
轻风一时拿不准自家公子的决定,他这是要去呢还是不要去呢?这一去,是锦姑娘要被剥一层皮了啊……他犹豫片刻,抬脚试探着离开,抱拳道:“属下这就去。”
赵非荀背手而立,并未制止。
这一瞬的沉默如千斤重的石头猛的要将锦鸢彻底压垮,缓缓抬起头,隔着眸中的泪光看他,绝望着问他:“大公子这么做是想要逼奴婢去死吗?”
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才问出这一句话。
肩头止不住的颤抖着,在赵非荀冷冽的眸光看来时,锦鸢已低着头去,将脸上的痕迹彻底遮去,只有她发间那支廉价的簪子分外醒目。
小丫鬟并不蠢笨。
赵非荀忽然觉得没了意思,斥了声:“滚!”
跪在地上的两人皆是一愣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赵非荀放过他们了!赶着磕头谢恩,生怕他要反悔,从地上起身后正要一起离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