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妡竹还想继续说,但是突如其来的几个大喷嚏让她停了下来。
宇文斯贤见她打喷嚏,便知她定是受凉了。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体贴的说道:“你淋了雨,肯定会受凉,我去外面找几根木柴过来,给你生火。有火烤着,不但能取暖,你的衣服也会干得快一点。”
说完,他就走出山洞了。
谢妡竹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带着四五根木柴回来。
只见宇文斯贤极有技巧的拿起两根木柴,互相来回摩擦着,直到摩擦出火星子来。之后,他又重复了一遍,将剩下的几根木柴以同样的方法摩擦出火星子。
然后放在一起,形成火堆。
谢妡竹全程看着,看到最后成功了,这才惊叹道:“原来这就是书上说的钻木取火呀,阿贤你又一次让我刮目相看了!”
“傻丫头,这就能让你刮目相看么?等着看吧,以后我能让你惊喜的事情还多着呢。”
“你说你在南周好好待着不行吗?干嘛非跑到我们大晋来吃苦受罪呢?你家在南周可是有钱的富商,在我们这里你也只能住客栈呀!”
谢妡竹见文贤为自己鞍前马后的忙活着,又是给她披衣又是为她生火取暖,为了气氛不至于太尴尬,只好没话找话的和他聊天,顺便也多了解一下眼前的这位美男子。
谁知文贤竟然眼皮也不抬一下,只盯着那堆燃烧得越来越厉害的熊熊烈火,他苦笑了一声,“公主可知,世间的万事并非只遵循常理就能走得通。就比如公主问在下的这个例子,在下只用拿一句‘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就可告诉了公主,为什么在下要来异国他乡的缘由。并不是人人都愿意长久的待在故乡,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个理由来解释背井离乡这个词语。故乡,诚然是人们最熟悉的家园,但总有人愿意去探索未知的风景。更何况,世界如此之大,在下认为趁着年少鲜衣怒马的时候尽量多游历一些地方,等以后老去了,回顾此生才会富有更多的意义和乐趣。”
谢妡竹听了他这么一番听起来很有大道理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南周是个什么样的国家呢?和我们大晋相比又如何?”
“南周嘛,自然风光可没有大晋这么的秀丽精致,大晋在江南,处处是青山绿水,水乡风情;而南周位于西北,地广人稀,还有很多一望无际的大漠和雪原。当然,南周都城豪州也是一个人声鼎沸的繁华之都,集全国之财力、物力于一身。公主以后若有机会,也可随着在下去南周看一看,在下必定极尽地主之谊,当好公主的向导。”
谢妡竹满心向往,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本公主也很想去南周看一看,因为我一母同胞的小哥哥谢清书还滞留在南周国。只是可惜了,若以后我去了北梁,怕是连大晋都难以回来,又遑论再去南周呢?”
宇文斯贤听到她说小哥哥谢清书的名字,惊谔了一下,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被扣留在了南周。
他是在出使南周国的时候,和南周大皇子,也就是宇文斯贤的大皇兄宇文斯德因意见不合而吵了几句嘴,就被那位不可一世、嚣张跋扈惯了的宇文斯德给扣押关了起来。
这事大晋国已经向南周皇帝宇文仁反映过了无数次,但是宇文仁从小到大都一向偏心大皇子,认为他既是长子又是嫡子,且懂知朕心,善于取巧,是他最喜欢也最倚重的儿子。
而南周迟迟不立太子的缘故,也是因为宇文仁为了给大皇子铺路,他决定要等宇文斯德在战争中立了大功以后才册封皇太子,这样宇文斯德的太子之位就会更加的名正言顺,再没人能够有理由提出质疑了。
即使知道宇文斯德私自扣留他国使臣是很不好的行为,甚至可能会引发两国关系走向恶化,宇文仁还是选择了包庇、纵容他最心爱的大皇子。
他对大晋的说法是,谢清书作为来使,却很不懂礼节,竟然敢去顶撞南周的大皇子,是以为我们南周好欺负吗?既然你们大晋不懂得怎么教导来使,那就由南周帮着教导,人就暂时先扣下了,等哪天学好了再放他出来。
话是这么说,但人到底什么时候能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因着谢清书被扣一事,南周和大晋的关系直线下降。
本来两国还打算结盟共抗北梁的,为了这事,谢骏先气愤难当,决心毁约。
恰好此时北梁皇帝萧玉裴送来了求亲国书,谢骏先就答应了让谢妡竹去北梁和亲。
转头又和北梁结成秦晋之好,所以现在的三国形势就成为了:大晋北梁共同对抗南周。
宇文斯贤当时就很不赞成大皇兄的这种做法,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而导致南周失去了一个潜在的盟友。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宇文斯德的任性妄为和父皇对大皇兄的偏袒爱护之心,因此在南周国内就没有公然站出来表达异议。故只上书说要去大晋考察一段时间,就自己带了随从悄悄前往大晋,实则是想寻找机会破坏掉大晋和北梁的结盟。
现在他既然已经喜欢上了谢妡竹,对她的哥哥自然也生出了一点爱屋及乌的亲近之心。
在谢清书的问题上,他已经不似之前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了。
看她如此挂念谢清书,他在心底下定了决心,等回到南周之后就是不惜得罪父皇和大皇兄也要帮助她把小哥哥给救出来。
但现在他不能告诉她这些,因为他的身份还不是时候对她坦白。
谢妡竹见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就推了推他的肩膀,然后故作神秘的对他说道:“哎,阿贤,有件事我觉得也是时候该告诉你啦。你绝对想不到的,想不想听我说一说呀?”
宇文斯贤这才完全回过神来,他貌似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但他不想扫兴。
就也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笑问道:“公主是想告诉我什么事呢?”
谢妡竹随手就从山洞地面上的石头缝里拔出一片草叶来,横放到了自己的嘴唇之上,然后又将一头如瀑长发重新用簪子全部绾了起来,这才对他笑说,“阿贤,你看我现在的这副模样,像不像个男子啊?”
宇文斯贤有心逗弄她,“一点都不像哦,公主您再怎么打扮都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