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过了一晚上,十一个侍女整夜都没睡,谢妡竹则在吃了膳食以后就安睡下了。
她睡得很沉,半夜里也没有突然病情反复或者严重起来,让大家悬着的心都放了下来。
只是早上醒来得很早,被报时的雄鸡鸣叫给吵醒的。
白璃见她醒来,急忙劝道:“公主再睡一会儿吧,您现在是身上不好的人,可得多睡一会儿才行呢。您尽管安心的睡,到了辰时吃早膳的时候奴婢再叫您起床。”
谢妡竹见她眼圈乌青,像是熬了一夜没睡似的,于是带着歉意拉住了她的手,“璃儿,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一晚上没得觉睡。亏得有你照顾着我,不然我哪会好得如此之快?”
白璃连忙出言安慰,“哪里哪里,这是公主客气了,这些本就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将公主照顾好是奴婢的职责,奴婢这么多年来,不敢有一刻忘了自己的本分。”
谢妡竹莞尔,“你是个好姑娘,这些年跟着我在宝真寺清修过苦日子的人也一直是你,日后我嫁去了北梁,也定是要指定你跟着我一起去的。我们主仆二人,情分始终是最深的。”
白璃很高兴,听到公主这么肯定自己,她就觉得自己对公主的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公主说得对,我们主仆,是永远都要守在对方身边的,直到生老病死。公主说了这么一会儿话,也累了吧,天色现在还没有完全明朗,公主就放心地再睡两个时辰吧。”
“好好好,我听你的就是。”谢妡竹被白璃催得有些烦,就盖紧丝被,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这一夜,几乎整个荣兴王府的人都没有睡好。
先是荣兴王妃牵挂着女儿的病情,虽然没有亲自守在公主床边,但是每隔两三个时辰都要让石嬷嬷打发人去瞧一回。
听得公主三更天的时候就退了烧,晚膳也已经用过了,王妃这才放心的睡了过去。
然后清风院世子爷那边,对公主的关心程度也是和王妃不遑多让。
世子爷不仅亲自盯着厨娘给公主准备膳食,甚至还派了整整四个小厮,彻夜守在玉枝台门前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光这一夜里就传了三次消息回清风院呢。
整个王府里的人都在感叹、羡慕世子和公主的兄妹情深。
宇文斯贤也一晚上没有睡好,他整整一夜都在醒着,竖起耳朵听着谢清和屋里的动静。
他知道谢清和已经派了小厮去玉枝台那里,于是运用内力一晚上都听着他们的消息,当他听到谢妡竹烧已退,还正在熟睡当中以后,他提心吊胆的状态才好了过来。
但是早已过了平日的睡梦时辰,这一晚上他确是怎么样也睡不着了。
鸡鸣叫的时候,宇文斯贤知道天即将要亮了。
他想着自己反正也睡不着了,索性就穿戴整齐,出去院子里练晨功,顺便等待着去玉枝台打探消息的小厮们回来,以便听到第一手的消息。
院中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而锦鲤池中的锦鲤们却依旧游来游去,搅得池水皱成一团。
宇文斯贤看着这些可爱的小家伙,心里不禁想道,“还是做一条鱼来得自由自在,每天只用为吃食奔波就已足够,而做人,才是何其难啊。”
就这么练了两个时辰,快到辰时的时候,谢清和也从屋里走出来了。
“文兄,你起得可真早呀,什么时候起来的?今天貌似有些冷,你应该再多穿一点衣服才是。”
宇文斯贤不想和他实话实说,免得被他看出自己对公主的心思,只淡笑着回复:“哦,在下半个多时辰之前醒过来的,待在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事,就想着干脆出来练一会儿晨功了。”
“你倒是挺悠闲自得的,哪像本世子一样操心劳碌,为了妹妹,整夜都没睡好。”
宇文斯贤见他谈到了自己最感兴趣的话题,于是开始打探消息:“听您这么说,世子整夜都在担心公主吗?公主的病情如何了?不会又严重起来了吧?”
谢清和如释重负,“这倒是没有,那丫头三更天的时候就退烧了,之后睡得比猪还沉呢,估摸着这一两天之内就会好了。现在是吃早膳的时间了,我们先去饭厅吧,吃完再一起过去玉枝台探望她。”
宇文斯贤忙不迭地点了头,然后二人勾肩搭背的出了清风院。
到了饭厅的时候,崔云芝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
她正坐在桌前,准备喝南瓜玉米粥。
见儿子他们来了,就招着手让他俩快点进来,“清和,文贤,你俩快进来用早膳,吃完以后,咱们抽个空去玉枝台看看你妹妹。”
谢清和伸手拿起了一个大葱猪肉包子,猴急猴急的啃着,“母妃,儿子真是被饿坏了,昨晚因为妹妹病的严重,晚膳也没有心思吃。直到听说她半夜退了烧后才好受了点,这不,饱暖思淫欲,现在委实是饿了。”
崔云芝愕然,随即了然,“原来你昨晚也在担心着你妹妹啊?原也不怪你,这老天要下雨,谁又能管得了老天爷的事情呢?只是你妹妹毕竟是个姑娘家,身体素质和你们这些皮糙肉厚的男子汉自是相比不得的。”
谢清和很是赞同,“就是,昨儿大家伙这么多人都一起淋了雨,偏偏就只有竹儿发起了烧,由此可见,男女之别真是有的。怪不得行军打仗人家都不招女兵,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何况妹妹还是个公主,真正的金枝玉叶呢,那就更是娇弱了。”
宇文斯贤却有不同的意见,“世子爷这么说,倒也没说错。只是公主她,昨儿实在是遭受了大委屈。那场雨的雨势之大,可以说是这两三年之间罕见的程度,公主淋了雨,全身湿透,会受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还好昨天在山洞里在下给公主生了火,若没有那一堆火,只怕公主的病情会更严重呢。”
王妃抓到了话里的重点,“文公子,你是说昨天你和竹儿两人一起躲在山洞里吗?你还给公主生了火?”
宇文斯贤怕王妃怪罪,急忙解释,“是这样的王妃,我们两个当时是最后才下来的,前面的山洞已经被世子爷的侍从们占完了,所以在下才斗胆和公主共处一个山洞的,生火也是担心公主太冷,想给她早点烤干衣服”
崔云芝不仅没有生气,还喜笑颜开,“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