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妡竹看宇文斯贤真的给她盛了一碗汤,心中不可谓不感动,这些事原不必他亲自来做的,但他为了她,还是这样做了,在一屋子的侍女和小厮面前,看来他真的很看重她。
但她现在真的承受不起他这样的情谊。
毕竟她现在还和北梁没有解除婚约,只要一天不解除,她就一天没有资格和他这样亲密相处。
虽然她现在能获准居住在他的府上,但是关于他们的婚事,南周皇帝宇文仁是还没有同意的。
宇文仁知道她大晋公主的身份敏感,她现在在南周的身份也要尽量保密,若是同意了她嫁给宇文斯贤,万一哪天被人宣扬出去南周的三皇子妃就是原本要和亲北梁的大晋公主,那这惊天的丑闻丢的可不仅仅是她谢妡竹一个人的脸了,而是事关三个国家皇室的颜面。
站在宇文仁的角度,当然是要确保她的身份不被别国知晓,可是现在整个南周的皇亲贵胄都已经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何人了,这就难免不被泄露。人心难测,皇室里更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如果哪位皇室成员和别的国家的叛徒奸细保有联系,那这件事可就真的暗藏着巨大的危险性。
“多谢三殿下亲自为我盛汤。”
谢妡竹不欲拂了他的面子,爽快的接过这碗汤来,一口饮尽。
宇文斯贤看到她这么给他面子,心中也很是高兴,笑得像只狗一样,“竹儿,我看你挺喜欢喝这汤的,要不要我再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我喝一碗就足够了,这汤太滋补,我怕长胖的。”
宇文斯贤眉眼弯弯,“胖点好,你胖点更有风韵,一味的清瘦对身体也不太好。”
“不,我可不想真的胖成杨贵妃,三殿下以前不是还说我像杨贵妃的吗?”
“那是和你开玩笑呢,但是你真的是个如杨贵妃一般的美人胚子,我这一点绝对没有说错。”
“那本公主就谢三殿下厚爱了。”
“这么说,竹儿你是接受我了对不对?”
谢妡竹无奈,“我接不接受重要吗?现在是你的父皇不接受我,你再喜欢我我们也终究是不可能的。”
“我会说服父皇,终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妃。”宇文斯贤立了誓言,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这一步棋走得终究也太险了点,我们两个若要终成眷属,那定是要等到三国局势明朗以后才有可能的,现在只是你们南周答应娶我还不作数,还得看我们大晋和北梁同不同意呢。”
“只要我愿意,就不关他们的事。”
谢妡竹忍住了想要对他翻白眼的冲动,“你好歹也是南周的三皇子,怎么做事如此冲动,一点也不顾虑后果,你这样,会让三国局势陷入纷乱的。”
宇文斯贤无所谓,“你们个个都说我太冲动,但是你们不知道,我这么做,其实才是保全了三国颜面的做法。为什么要劫掠你,就是因为你们大晋太不够意思了,明知南周和北梁才打了一场战争,你们大晋皇帝就忙不迭的要去站队北梁,其实那场战争我们两国是打成平手的。你们同北梁和亲,就是变相的宣布要联合起来共同对付南周。在这种情况下,我若不采取行动,我就愧为南周的皇子。但是我这样秘密的劫掠你,也是照顾了我们三方的面子。谁都不会太丢脸,我既破坏了你们的联姻,又保全了大晋,我是在北梁的地界上动手的,这样丢失公主的责任就变成了北梁而非大晋。然后对北梁,我是在公主刚到宁阳镇就动手了,而不是等你到了燕安城端昭王府才抢亲,这样也是给北梁留了一些颜面的。这样一石三鸟的好计策,怎么偏偏就你们都看不懂呢?”
谢妡竹一直默默的听他说完了,然后才轻轻的放下了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第一,三殿下你说我们大晋站队北梁,这你就说得不对了,我们大晋原本的联合对象是南周,这才让我小哥哥临康郡王谢清书作为使节来出使你们南周洽谈这件事的,但是南周的所作所为实在让大晋寒心,竟然敢随意扣押别国使臣,这就是你们做的不厚道了吧?我皇叔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放弃了同南周合作,而并非是因为你们两国的战争问题。第二,你这样把我半道劫走,是置我于不忠不义之地,令人以为我是那水性杨花的女子,竟在和亲前夕联合旧情人逃婚。你说,你这叫对付我的好计策?”
宇文斯贤被谢妡竹反击得无话可说,只得讪讪的笑着,“是是是,竹儿你说的最有理了,都是我不好,我给你赔罪了,可是现在你都在南周了,除了我这儿,你也无处可去了,我们就趁这段时间好好的相处相处吧。”
“三殿下既然也知道我无处可去,那就尽量别再来招惹我了。”
“我当然不会招惹你生气,我只是想让你每天都开心的生活。”
“三殿下慢用,我吃饱了,我现在再回去睡一会儿,昨晚没睡够呢。”
宇文斯贤挽留道:“才吃完饭,可别再躺着了,会躺出病来的,不如我带你出去南周的街市上逛一逛可好?”
谢妡竹没心思逛街,只得推辞,“改天去吧,我现在真的很累了。”
宇文斯贤还想在说什么,突然齐管事来了,毕恭毕敬的回禀:“三殿下,大殿下府上送来了拜帖,说是今天早上会过来我们府上拜访。”
“本皇子知道了,你下去准备迎接吧。”
他面上虽是如此说,但是心中却疑惑,宇文斯德一向自视甚高,从来不屑与与人交往,怎么这次这么积极,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为谢妡竹而来的。
想到这,他不禁冷笑,这人还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遇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再受父皇宠爱也是不堪大用啊。
“竹儿,你的魅力太广阔无边了,大皇兄定是瞧上你了,昨晚在宫里被你当众拒绝了还不死心,今日还要再来我府上劝说你。”
谢妡竹鄙视的笑了,“随他去,反正我是不会搭理他的,三殿下看着办吧,他若非要见我,三殿下你就替我挡了吧。”
“那我可不能保证挡得住。大皇兄性子暴戾,很不冷静,又让父皇从小给宠坏了,非常任性。我若不听他的,他拆了我府邸都有可能。”
“那就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了,与我无关。”
“若是与你家人有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