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博彦是个很有分寸感的人，把钟灵送到家以后，径直就转身离开了。
钟灵送他进电梯的时候，听到他手机微信提示音响。
然后厉博彦低头看着，跟钟灵摆手告别，进了电梯。
钟灵就转身回了公寓，洗漱后坐在床上看了会手机，然后睡觉。
睡眠很浅，脑海里的，是在“流金岁月”包厢里，落思寒冷漠甚至是带着嘲讽的脸。
耳朵里是姜雯“咯咯”的，此起彼伏的娇笑声。
钟灵觉得心脏跳得发慌，就翻了个身，抱着枕头正想让自己强迫入睡，门锁传来“咔哒”一声。
她打开床头灯，听到玄关有窸窸窣窣的换鞋声。
这是落思寒来了。
人家买的房子，出入还真是随便哈！
钟灵在心里自嘲。
她以为落思寒今晚会带姜雯回他别墅的。
没想到都夜里一点了，他还是来了这里。
他们之间是交易？
钟灵想，也许就是吧。
弟弟的病，她高额的薪水，这栋房子，还有车，还有她吃的穿的用的
果然拿人家的手短。
钟灵起身，披上睡袍出去，落思寒坐在客厅沙发上，在喝她杯子里剩的冷水。
“我给你倒热的。”钟灵说。
“不用！”落思寒说，“刚好。”
他放下杯子回眸看钟灵，钟灵才发现他的眼尾是红的，透着浓重的酒意。
这又是喝了酒，怕弄伤姜雯，所以跑她这来了？
钟灵觉得一颗心有些凉，有些悲怆。
嗓子里也哽哽的难受。
“你怎么过来了？”她还是问了一句，也许是走个形式。
落思寒没有回答，他放下杯子，西装脱下扔在沙发上，伸手将自己衬衫的纽扣解开，露出精壮结实的身体。
随后十分随意的扯开皮带，任由裤扣也散开，哑声说：“帮我拿件衣服，我要洗澡。”
钟灵家里确实有落思寒的衣服，还不少，都是他平时留在这里的，钟灵也都替他整理好了，板板正正挂在衣橱里。
等她拿了衣服出来，落思寒已经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传来，一切都那么熟悉。
就像往日他们在一起的，随便哪一天。
钟灵拿了好件衣服，有浴袍，有衬衣长裤，安静地在客厅等着他。
浴室门被拉开一条缝，落思寒慵懒的声音说：衣服拿来！“
“浴袍还是衬衣长裤？”钟灵问。
“赶我走？”落思寒有些不耐烦的嗓音。
钟灵就放下衬衣和长裤，拿着浴袍给他送过去。
还没敲门，浴室的门就直接打开，落思寒无所顾忌地站在她面前，精壮的腰身，水珠顺着人鱼线往下淌。
钟灵赶忙避开了视线，落思寒嗤笑：“用都用过，还装什么害羞？”
“那个”钟灵清了下嗓子，“我们还是注意下分寸比较好，毕竟”
“毕竟你有男朋友了？”落思寒系好浴袍，一把将钟灵拉进浴室。
他俯身逼近她，语气里有着强烈的讽刺：“厉博彦回来了，你就要注意分寸了？”
“我想到的是姜雯！”钟灵凝眉看向身前压迫的男人，对他的语气十分不满。
她猛然发现落思寒的眼眸一片通红，以往幽深淡漠的瞳孔里，充满了散乱和不安。
落思寒喝醉了，钟灵这下明白过来。
落思寒喜欢喝红酒，但是他喝醉的情况还真没有。
至少钟灵到现在没发现过。
他喝得最多的一次，还是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
他高兴，红酒喝了很多，话也跟她说了很多。
啰里啰嗦，听得钟灵很感动，也很好笑。
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可爱。
但是这会儿，她的心是沉的，冷的，伤的。
落思寒今晚一定也是这种情况。
喝了很多酒，然后向姜雯叨叨，他有多喜欢她吧?
但是该死的，他不应该直接去拥有姜雯吗？
干嘛怕伤姜雯，就跑来拿她折腾！
看钟灵走了神，落思寒有些不悦。
他伸手掐住钟灵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左右端详了一会，哑声说：“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