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
商徵羽没有回答,但已经不由分说地拉起了他的手。
司轻寒略带嘲讽地道:“我记得你不喜欢男子,这是怎么了,想要回头了?”
“呸。”商徵羽觉得经年再见以后,他嘴里真是一句好话也没有:“什么回头不回头的,关心一下也不行吗?”
一番话说完之后才察觉到自己有多冒犯。
她在太子,在储君的面前说了呸啊,实在是平日散漫惯了,居然一点警惕心也没有。
商徵羽悄悄看太子,见他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
司轻寒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他已经没有了第一日见面时候的漠然,瞧着她道:“怎么这么看孤?”
“这次再见总觉得殿下脾气变差了,但如今看来殿下还是如此的宽宏大量。”
司轻寒神色古怪道:“你做了什么值得孤生气的事吗?”
商徵羽疑惑道:“没有吗?我方才说话这么不尊敬。”
司轻寒道:“孤知道你,若你非是将孤当做自己人,会比谁都尊敬孤,这种无用的尊敬,孤要来作甚?”
商徵羽看了他一会儿,眼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
“多谢殿下身份这么尊贵还愿意容忍我这种性子。”
司轻寒想,他可以容忍的多了,是她一直在将他往外推。
可无所谓,他可以慢慢来。
就在说话的过程中,商徵羽已经微微卷起了太子的衣袖。
也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些新伤旧伤。
商徵羽垂眸,看了一会儿。
“没记错的话,三年前这里还没有这些伤吧。”
司轻寒微微收了收手。
“不小心伤到的罢了。”
他原本不过是想着,若是伤得重了些,凭阿羽的性子,不可能坐视不理,可没想到上药的时候让凌清莹看见了手上的伤。
再避也没能来得及,更没想到她转头就告诉了商徵羽。
不过,知道了就知道了吧,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喜欢且享受疼痛带来的快感。
否则活着的乐趣在哪里呢,这无趣的世界带给他的就只有沉闷而已。
“不小心吗?”商徵羽微微皱了皱眉。
司轻寒半敛着眸没说话。
他的右手伤得很重,凌清莹说经络都差点被切断,但是左手似乎还行,虽然割得也有点深就是了。
商徵羽的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个猜测,她沉默了良久,狠了狠心。
她五指用力,掐住了太子的伤口,同时在看他的反应。
但凡太子是个正常人,他都要本能地抽开手,或者开骂或者动手。
可他都没有。
随着商徵羽的手微微用力,血液开始从包扎的地方渗出来,他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从容得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
反而还像遇到了什么新鲜事一样地看着被她掐得不断流血的伤处。
商徵羽的心沉了沉,甚至她一点点地加重力度。
他没有一点缩手的动作。
他唇边带着笑意,微微喘息,商徵羽立马松开了手。
太子将头靠在她的肩上。
“继续呀,撕开伤口,血肉就会翻出来,会很漂亮。”
商徵羽在他明显不对劲的声音里感觉到了背脊发寒。
“殿下……”
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一点儿哑。
太子和她挨得很近很近,商徵羽却并没有觉得不适,或者反感,只觉得心里的位置像被针扎一样。
“血肉翻出来的样子,并不好看。”她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来的。
“是吗,可是孤觉得,红色的血迹还挺漂亮的,艳丽,绚烂,不似其他颜色那么寡淡无趣。”
他明显不正常,商徵羽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流了这么多血,殿下不疼吗?”
司轻寒如今已经不介意将伪装的外皮撕下来,露出里面扭曲丑陋的真相摆在她的面前。
“孤很喜欢这种感觉。”
商徵羽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可是从前……”
她记得从前的小太子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会……
司轻寒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想法,道:“孤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从前不希望叫你觉得孤是个怪人,毕竟似乎旁人都不如此,但是如今已经无所谓了。”
是因为如今对她已经不感兴趣了所以无所谓了吗?
呵呵呵呵。
司轻寒流血不止的手握住商徵羽的手腕,笑着问道:“真的不继续吗?”
商徵羽深吸了一口气,一点点让他的手松开。
“请不要拿自己的身体玩闹。”凝重的说完后,商徵羽皱起了眉,看着他的伤。
司轻寒深深地看着她。
商徵羽没再说什么。
她没经历过太子经历的一切,本来也没有说教的资格……
好在桌上就有药品和包扎的工具,商徵羽帮他处理伤口,看着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这种痛感,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头都没抬,但突然很认真:“今日早上,真的有刺客么。”
司轻寒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商徵羽的脸上。
“你想说什么呢?”
商徵羽也不客气了:“我想说,殿下该不会是想要借这个机会,叫凌姑娘动恻隐之心什么的吧。”
两人四目相对,目光接触之际仿佛有火星在涌动,当然这是商徵羽单方面认为的。
因为司轻寒看她的眼中只有隐晦的微笑。
商徵羽则是审视着。
最后是司轻寒微微靠近,目光和她相接,张了张唇,用口型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商徵羽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真他娘的是个疯子啊。
“殿下,凌姑娘和您的叔叔,可是未婚夫妻的关系,将来搞不好是您的婶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