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殿下和五公主关系如何?”
司轻寒沉吟一瞬道:“五妹啊,她自幼在皇祖母膝下长大,而孤的情况阿羽也知晓,所以我们其实不太熟。”
商徵羽莫名头疼。
司轻寒像是根本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一切那样,笑着问她:“阿羽和五妹发生什么事了?”
商徵羽犹豫过后,还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告诉了他:“不是我自我感觉太好,我总觉得五公主看我的表情,怪怪的。”
商徵羽在心里完全将太子当做了一个自己人,在他面前开口全然没有避讳的。
见太子面露不解,她解释道:“方才我在外救了一个溺水的姑娘,然后就遇到了五公主,那丫头似乎是五公主身边的宫女……之后我就总觉得她好像在看着我。”
“是吗?”
商徵羽痛苦且迷茫地闭眼点头,司轻寒微微一笑:“阿羽在怕什么?”
商徵羽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忧心道:“我怕她不会想我给她当驸马吧……”
司轻寒的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笑。
“怎么了,阿羽不愿意吗?做五妹的驸马,不好么?”
商徵羽看着他含笑的目光,怀疑他这是在和她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摇摇头道:“倒不是不好,就是我这身份低微的,如何配得上公主。”
商徵羽在太子的眼中看到了幽色。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个神色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思她是越来越猜不透了。
太子很快笑道:“阿羽的身份,只有旁人配不上你的,放眼整个京都,有几个贵女不想嫁商家二公子呢,阿羽不必妄自菲薄。”
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古怪是她的错觉。
“嗐,就算公主瞧得上我,我也……”我也不行啊。
在太子疑惑的目光下,商徵羽硬着头皮道:“我也不想高攀,再说了,若是成了驸马,从此就与仕途无望了。”
在大梧,驸马是不能有太大的官职的,当然,商徵羽其实根本不在乎这个,但是总得找个理由,不能就实话实说了吧。
在太子的目光下,商徵羽自我安慰道:“算了,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商徵羽的脸比苦瓜还苦,过了一会儿又凑近了道:“但如果是真的,殿下替我挡挡呗。”
太子是她在皇室之中的唯一人脉了,商徵羽太清楚了,如果公主真的对她有什么心思,她太子哥是唯一可以帮衬她一点的人。
在他淡淡的目光下,商徵羽的内心越发忐忑,她双手合十,目光诚恳:“拜托拜托。”
司轻寒默了片刻:“好吧。”
商徵羽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恩不言谢!”
商徵羽还找机会看了他的伤,尽管太子微微躲了躲,她还是强行凑了上去,好在他手上的伤恢复得不错。
“本来以为这样的伤口肯定是要留疤的,不过现在看来居然恢复得很不错。”
“嗯。”太子从容道:“孤用了上等的祛痕霜,会恢复得很好,不会留下疤痕,若是留下那么长的疤,那就太难看了。”
商徵羽不曾想他竟然还是会在乎这种事的。
“殿下这就有所不知了,身上的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就算祛不掉也无妨的。”
商徵羽说这话是不想他有太大的压力,太子却并不领情,笑道:“孤不需要这种勋章。”
之前的疤也会想办法去掉。
否则他原就是男子,哪儿还比得过他身边那些如花美眷。
商徵羽哪里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只当他爱漂亮,像他这样的讲究人,在意这些也不算奇怪了。
商徵羽是尊重的:“那我那儿也有些祛疤的药,从前受伤之后,我娘和兄长非要我用,送了许多来,我改日叫人给您送去吧。”
太子笑道:“好啊。”
他们浅浅地聊了几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宴会就要开始了。
商赫在一旁对她和太子走得近一事没什么说道的,倒是刘氏面露担忧,但到底什么都没说。
太后寿辰,百官都送上了祝福,寿辰礼也是应接不暇,价格不菲。
商徵羽看了都不由长了见识。
她们家送的是一座玉观音,太后看了喜欢不已,接着又关心了一番边关的将士,和她爹聊完,又夸了他们家一番,才重新叫她爹坐下。
即便不往其他大臣那边看去,也能感受到宴会厅里的波云诡谲。
上座的皇帝也始终带着笑。
三年前,皇帝病过一场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了,听闻他如今这精气神全靠汤药提着。
饶是这种情况,他的身侧仍坐着一个不比她大多少的美人儿,脸上含着淡淡的笑,婀娜多姿,千娇百媚,一颦一笑间都自带别样风情。
商徵羽微微凝神,觉得这个美人长得有点像自己在邺城遇到的那个女人——太子的小姨,据说与皇后一个母子刻出来的完颜箬。
果然替身文学永不过时。
为了自己的目光不遭到误会,商徵羽飞快地看了一眼,暗暗喝了杯茶作为掩饰。
只是……为何皇帝的身边会出现一个长得很像先皇后的女人,只是巧合么,又或者是有人故意安排。
商徵羽手中端着茶杯,却在暗中观察着宴会上的所有人。
今日这场宴会,比上回有平南王闹事的那一次平静不知多少,可商徵羽就是觉得,只不过是有些斗争被深藏在了这一片平静之下罢了。
皇帝的另一侧还坐了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商徵羽在边关的时候就听说过这号人了,据说是皇帝从民间找到的高人,博学多闻,两年前被封为了国师,听闻曾替皇帝解决过南方水患和北方大旱的问题,在朝中的地位极高。
这样的场合,却不见曾经被皇帝千恩万宠的贵妃。
不会有人永远年轻,永远天真烂漫,但这世上从来不缺年轻烂漫的美人,真是君恩如流水,匆匆不回头。
这宫中多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