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徵羽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涌动的暗流。
她和太子离开后,见前方的营帐在摆宴席,皇帝和几个重臣在那边。
她看了一会儿,有些犹豫道:“殿下不过去也没事吗?”
“不要紧。”
“那就好。”得了他的话,商徵羽也就放心了。
她拎了自己猎来的鹿啊,兔子啊等等猎物走在他的身侧,和他一起去了他的营帐。
“二公子。”
刚走到外面,就闻到了一阵香气,兰英嬷嬷正在烤饼,商徵羽吸了吸鼻子,只觉得一阵面香往自己的鼻子里面钻。
“兰英嬷嬷,好久不见。”商徵羽客气地同她打招呼,笑道:“三年未见,嬷嬷一点也没变呢。”
兰英隐隐感觉到殿下看了自己一眼,她干笑了两声道:“二公子折煞奴婢了。”
三年时间过去,当初那个阳光开朗的少年似乎变得更加明媚了。
而殿下在二公子的面前,仿佛还和三年前一般,脸上总是带着温和友善的微笑。
只有兰英知道,这笑容下面的殿下,掩藏的究竟是什么样可怕的面孔。
这些年殿下在朝廷前后所做之事,二公子显然完全不知,商二公子这样正派的人,若是知道了那些事,必然不会全无防备的站在殿下身边,还以友人相称。
兰英还记得,当年二公子离开的那段时间,太子府是如何的阴森可怖。
那段时间的殿下,仿佛整个人都在冒着森然冷气,太子府的一众暗卫,还有伺候的人,全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只要有一步行差踏错,若非是心腹,都有可能受到惩罚。
东宫的气氛唯独会在二公子来信时好一点。
天知道那个时候,二公子来一封信,府上侍奉的人都像过年了一样高兴。
毕竟在那个时候,殿下会冷脸拿过信,小心的展开。
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兰英清楚,他会反复地去看那些信,仔仔细细,一字一句地看。
看完以后心情总会好许多。
但他从不回信,因为气二公子的不告而别。
而后来……大概是觉得殿下从未回信,许是根本没看过信,远方再不曾来信。
兰英至今也忘不掉,平日里该有信的日子时,没有来信,殿下脸上那堪称是落寞的神色。
要知道殿下一般不会露出那种神色,他只会叫旁人露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表情。
而且,分明在意却要装作无事发生,还要拐弯抹角地问一问有没有信来。
殿下还曾担心二公子出了什么意外,然而,那边的眼线传来的消息是,他好得很,还和从前府上的另一位李姓的伴读打得火热。
兰英至今都还记得殿下收到消息后脸上那抹令人胆寒的笑容,之后他再没提过二公子的事。
然而,兰英偶尔还是会不小心看见殿下盯着二公子从前送的礼物发呆。
钟馗玉佩、微笑娃娃、生辰砚台,那几样东西被保存得完好,至今仍在殿下的寝殿里。
兰英多看了商徵羽两眼。
曾经那个小少年如今长成了,看起来干净又从容,他站在殿下身边,而殿下正看着他,那画面简直美得像画。
兰英是最了解自己主子的人,殿下为人冷漠,对人狠辣,实际上是个十分害怕寂寞的人。
虽然兰英很清楚,自己从前曾经差一点儿背弃过殿下,虽然他一直留着自己,也会对自己说些心里话,可他对她们这些人并不存在太深的情感。
当她还是忘不掉邺城事发的时候,殿下曾经说过一句:“出了这么多事,商大将军那里除了他应该也无人可用了。”
兰英才确定殿下一直都惦记着二公子的事。
兰英从那个时候,确定了一件事,殿下是真的,十分在意二公子。
好在,现在看来,两人和好如初了,不管殿下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兰英都感到欣慰不已。
兰英正微微失神,就听见二公子凝重地说了一句:“危险!”
兰英以为出了什么事,神色一凛,然后就感觉到手里烤饼的器具被拿了过去,火上的烤饼被商家的二公子翻了个面。
商徵羽松了一口气道:“好险,差点就烤糊了。”
兰英:“……”
司轻寒站在一旁笑道:“嬷嬷当真是年纪大了,如今竟连烤饼都会烤焦。”
虽然听起来是一句调侃,兰英却从里感悟出了几分警告的意思。
就像是她脑中的想法全被看穿了一般,殿下在警告她不要在二公子面前表现得太古怪吧。
兰英马上打住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低头道:“奴婢知错。”
太子有他管理身边人的法子,商徵羽什么也没多说。
她站在一旁,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做有点不好意思,提议道:“不如我来帮忙吧?”
兰英立刻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二公子,奴婢来就好了,这烤饼的火候很重要。”
商徵羽觉得自己蹭吃蹭喝不好,又道:“既然这样,我来处理这些猎物吧。”
怎么着也是在边关待了多年,处理动物内脏的什么的,对她来说也是信手拈来的事儿。
见她就要撸袖子,太子微微按住了她的手,目光清润道:“不用。”
说着,他转头吩咐了一声:“覃墨,来。”
商徵羽看见暗处闪现出一道人影,恭敬抱拳道:“遵命!”
随后礼貌地从商徵羽这里拿过猎物,然后拿匕首去处理了。
此人她在邺城见过,武功很高,书中提到过的太子心腹,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太子拉着她到一旁坐下:“不用忙了,等着吃便是了。”
商徵羽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一屁股坐下,就见太子眼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商徵羽不解道:“怎么了殿下?”
司轻寒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你和方才那人,是什么关系?孤看你们似乎挺要好的,孤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