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觉板着小脸,一脸严肃道。
“你年纪轻轻,尚不知事,老道是怕你被妖人蛊惑,那林元觉本是天外天之人,端得神秘,与他扯上干系,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张云箓眉毛拧成一团,正值此时,“张云箓,你前一世也就罢了,怎么到了第二世都还没一点长进,正一掌教,怕是风大闪了舌头?”
一道宏大,森寒的声音,从天空落下。
张云箓猛地抬头。
天地之间,气机骤然生出变化,一道蓝色剑气,划破长空,凌厉的气息,让方圆十数里,无论是武夫,道人都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
一袭青衫傲立在巨剑之上,其后,还跟着宛若神仙妃子的一对母女。
“你是蜀山仙人,玄天宗?”
张云箓负手而立,眼神诧异。
正一教与蜀山虽然都是太清法脉,但有所不同的是蜀山,是正儿八经,以太上老子为尊。蜀山祖师长眉真人飞升上一世,可是关尹子,老君半个弟子。
而正一一脉,法脉根源,来自是《老子想尔注》这书。
偏偏这是张道陵转述老子思想。张天师著写的内容里,难免有失偏颇,满是个人思想。
而正一一脉,自然奉的是道教教主,张道陵。
正一教传承亦算太清,可与老君之间,隔了十万八千里。
是教而非门!
道门与道教差别大。
世人虽有不少称呼张天师为道教教主,却算不得道门始祖,更不能称作道祖。
开天辟地,古往今来,道祖从来都只有一位,那就是老君。
话归正题。
张云箓与玄天宗之间的关系,大抵就是祖上有一点渊源,且不多提。
至于他的二世之身,则是第一次与玄天宗相见。
“仙人不一定,杀妖除魔的玄天宗便是了。”
玄天宗站在剑上居高临下打量道,他的眉头一点点紧皱了起来。
“你亦是道门真修,不知寻我是为了何事?”
张云箓脸色严肃慎重道。
“来此,与你何干。”
玄天宗冷冷说了一句,近乎打脸。
张云箓的脸上,胡须一根根张若钢针,印堂爬上了一抹紫色,紫云升腾,在相书中是贵人,才有的天生异象,亦能辨忠奸,勘破魔头法术。
“你莫非也是为了打神鞭而来?你既执掌了南明离火剑,难道还妄图其他道门至宝?”
张云箓怒气冲冲问道。
“若非正主到了,此刻,我必斩你于剑下。”
玄天宗没有半丝顾虑言道,眸子里射出清冷剑光。
“你……”
张云箓正要起手施展道符,西边侧方天空,轰隆隆,晴空白日,一抹深紫雷霆游走。
巨响之后,空间裂出一道巨大缝隙。
站在另外一柄飞剑上的,孤月眼神微动:“可是他来了?”
玄天宗没理会她,眼神不屑。
“真的是他吗?”
与孤月站在同一柄飞剑上的银铃儿,忍不住紧握住孤月的手。
孤月则是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巨大缝隙,缝隙中先是透出一双火炬般明亮的眼睛来。
双瞳之中,是金色的火焰。
磅礴的压力铺天盖地而来。
此时降妖客栈,几十个道士,武人直接压得趴在了地上,刚才玄天宗来到,气息尽管凌厉,让人感到危险,可如今的这份压力则是如有实质。
杀气滚滚,森然如海边的巨浪,反复冲刷大地。
咕。
张云箓喉头涌动,心中暗道不好。
空间裂缝两边被双掌按住,露出里面一双肌肉虬结的手臂。
血管偾张,那淡金色皮肤下面,好似流动着山火熔浆。
咔咔咔。
在一阵令人心烦意乱的碎裂声中,一道人影从缝隙之中,拔了出来。
“林元觉?”
张云箓一字一顿说出那个在场众人期待的名字。
“将军。”
方圆觉反应倒是比银铃儿还快,泪汪汪的喊了一声。
一个十二三的孩童,被二世轮转的老道施加的压力,小方道长没有崩溃,哇得一声吓哭,已经是很强了。
林动搓了搓拳头,“没事儿,护法神都给我说了,我就是赶过来教训这个老杂毛的。为老不尊,抢小孩子的玩意儿,能有点出息不?”
声音即落,“林元觉,你……”张云箓的话堵在喉头,身形被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如同拎着一个轻巧的草垛子,砰!林动的大手把这位南方道教大佬给死死摁在墙上,客栈庭院的墙面,寸寸龟裂,却又在一股庞大法力之下,凝而不散。
“林元觉,你现在可是在与整个南方道门为敌!”
张云箓五官肃然,依旧能够说出话来,不过是声音有几分低沉沙哑。
“说尼玛呢?”
林动眉头一压,邪气森然,身后涌起大团夺目的金红火焰。
漫天的金红火焰,还带着阵阵梵音,阴土世界,大威德金刚菩萨,带起一众杀生卒齐齐高唱。
林动右手无俦的铁拳,对准了张云箓的那颗脑袋,狠狠砸下。
洞玄大修士,马真一之下,道门第二高人,要是就这样死了,算他倒霉。
如今,到处是需要力量的时刻,全天下的魔头神,林动一个人也剿灭不完。
另外……张云箓私心虽重,但是于整个天下而言,亦是有功之人。
林动已经不再是当年能够怒气冲冲,对着同阵营的蓝成春斩肆无忌惮斩出一刀的愣头青。
不过,教训教训张云箓,削一削其脸面,他还是愿意做的。
同样,他也不认为这一拳就能够打死对方。
轰!
铁拳落下。
漫天的符箓飞舞,张云箓也不知是隐形换位,还是符箓替命,总之,林动这一拳落下之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