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士林声音不大,在这安静的环境之中,无疑是平地惊雷,震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门口。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朱缘尽高声喝道。
“爸,他就是妈口中的许士林。”朱惋惜快步走到他的跟前,压低声音责备道:“谁让你进来的?”
“听见动静上来看看。”许士林语气平淡,一五一十的说。
这个就是未来女婿?
朱缘尽眉头紧皱,看这孩子一身穷酸相,这可和妻子描述的相差太多了,不由板起脸来。
“胡闹,这种事情能开玩笑吗?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医术。”
许士林不卑不亢的站着,如实说道:“他这几针下去看似在救人,却只能让人回光返照,死得更快!”
这话说得太直白,说得房间里所有人脸色铁青。
“哼!既然你们找了神医,还叫我来做什么?”廖桂平拿着针的手一顿,语气之中多了怒气。
他被众人敬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质疑,瞪了许士林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既然你这么有本事,那你来救吧!”
廖桂平愤怒的一甩手,转身就要走。
朱家父女顿时脸色一变,朱缘尽急忙拉住廖桂平:“廖院长,您消消气,这就是个乡野村夫,您老别生气。”
接着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惋惜,你就带他出去转转,别在这儿添乱。”
母亲病情严重,这个时候离开,朱惋惜当然不乐意。
刚想要开口拒绝,许士林打断了她的话:“算了,我下去一趟,阿姨病情太重,我也需要准备准备。”
廖桂平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站住!你的意思是我救不了?”
许士林也不客气,真挚诚恳的点了点头。
“哈哈哈……”廖桂平被气的笑出声来,声音陡然拔高:“狂妄,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士林摇摇头:“不认识!”
“这位可是中医院院长廖桂平老先生。”朱惋惜一脸激动的说:“廖桂平老先生可是中医世家,医术精湛绝伦,只要是他开口说医不好的病,这人就真的没救了!”
“每天有数不尽的人求着他看病,当地官方更是特地为老先生成立了一个医院。你一个乡巴佬,有什么资格对老先生指手画脚!”
廖桂平听见这么夸他,顿时骄傲的扬起了脑袋,高深莫测的嗯了一声。
随即客套的说:“行医之人本该谦恭谨慎,但是今日我必须要让有些人见识一下我的本事,省得以后口无遮拦。”
廖桂平说完之后,再度要施针。
许士林见拦不住,赶紧下楼去找自己的小布包。
廖桂平两指转动银针,分别扎在中脘、气海、内关、膻中……
施针完毕之后,随即笑道:“没事了,她很快就醒过来了。”
朱家父女顿时激动无比,一个劲的道谢。
廖桂平道貌岸然的的笑了笑,虽表现得谦和,但语气之中依旧透着一股傲气:“这是小问题,治病救人靠的是真本事,不是说几句胡话就成。”
朱家父女顿时尴尬。
朱惋惜更是狠狠地一跺脚,扭头吩咐佣人:“将刚才那个人给我赶出去。”
“雨烟,你醒了?”
说话之间,江雨烟紧闭的双眼颤抖着睁开,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声音虚弱的说:“我没事,就是睡了一觉,一醒来就听你们说要赶谁?”
朱惋惜心虚的不敢回答,顾左右而言他道:“妈,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感觉非常精神!”江雨烟伸了个懒腰:“这些日子躺的我骨头都僵了,我得下床走走。”
江雨烟说着,竟然真的独自下床,还走了几步。
要知道之前她可是卧床一个多月,大家都以为她命不久矣。
朱缘尽激动不已,一个劲的感谢廖桂平:“廖院长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啊!您简直就是华佗转世,简直就是……”
廖桂平敷衍的点点头,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江雨烟,不禁心慌。
她的情况实在是太不正常了,虽说针灸有一定的效果,但不可能有这等神效。更何况,那脸色红的吓人,根本不像是痊愈,反而更像是……回光返照……
廖桂平正担心这个问题。
忽地传来一声大叫:“妈!你怎么了?别吓我……”
刚下床走了两步的江雨烟轰然倒地,口鼻之中有血渗出来,红润迅速退散,整张脸乌青一片。
“廖院长,您快来看看啊!”
廖桂平几步冲过去,刚一搭脉,手颤抖了起来。
这脉搏无胃、无神、无根。为病邪深重,元气衰竭,胃气已败的征象,这……这是将死之人才会出现的脉象啊!
难道真的让刚才那小子说中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被自己给治死了!
廖桂平身体猛地一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廖医生,您快起来啊,我妈怎么了?她怎么没呼吸了……”
朱惋惜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而廖桂平摇头叹气,又哪儿还有救人的法子。
“快让开!”
万念俱灰之际,许士林匆匆上楼,怒喝一声。
直接一把推开抽抽搭搭的朱惋惜,将江雨烟抱上床。
“你做什么?这个时候还想折磨她吗?”朱缘尽声音哽咽,朝着许士林挥拳而去。
也不见许士林怎么闪躲,那倾尽全力的一拳竟然落了空。
“救人!”
简短的两个字,许士林往江雨烟口中塞入一颗药丸,针灸包一抖,手中出现数根银针。
只看见无数根针在许士林五指之间翻飞,似乎是被一股无形的气体牵动着。
最后九根银针稳稳的落在经脉、肝经、心包经、胆经、膀胱经等穴位。
“这……这是……”廖桂平在旁边看着,眼睛瞪大如铜铃,磕磕巴巴的说:“九帝神针!这套针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