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声洪如钟，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这等诳语令人不屑，张翔蔑视道：“凌霄，话不要说的太满，别低估了这些人的厉害。”
“实不相瞒，他们可都是古武者，至少也是外劲的高手。”
张翔嘴角勾出戏谑笑容。
“堂堂杀神，因为狂妄被乱刀砍死。”
“什么狗屁军魂，只会是耻辱。”
凌霄笑了。
笑此人的无知。
笑这狭隘之地，竟然将一群猛兽变成了井底之蛙。
她转头，只对许士林说道：“走吧！”
“好！”
两个人谈话始终简单，一前一后，走上那条通道。
“林儿。”江雨烟低声呢喃：“当心啊！”
朱惋惜别说是走上那条路，仅仅只是看着数万雪亮的刀，就已经吓得双腿发软，靠在石壁上，才勉强站稳。
“哇哈哈……”张翔笑的眼泪直流。
看着许士林，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丝强者气息。
看他那细皮嫩肉的样子，别说是武者，恐怕连马步都没有蹲过吧！
“还以为你要叫青龙，原来是这么一个小白脸。”
张翔眼神肆无忌惮在许士林身上打量，最后说道：“哈哈，杀神，哈哈，终究不过是女人。”
“以为床上功夫好，就能天下无敌，这小白脸……”
嘲笑声戛然而止，张翔忽然感到如芒在背。
他深吸一口气，转脸看去，正对上许士林的眼睛。
如果说凌霄的眼神是万年寒冰，冷的他浑身颤抖。
那这一双眼睛该是什么？
浩瀚星空，广阔天际，还是说是无尽虚空。
只是一眼，对上许士林瞳孔那一点金光之后，张翔便感觉自己好渺小。
像是一只猴子，不，是蚂蚁。不，是尘土……还是说，他溟灭于虚空之中，只配成为虚无？
“咚！”的一声。
张翔的内心世界仿佛在宇宙中穿梭。
真实世界之中，也不过就是一秒钟的功夫，他人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即使这里是训练有素的营地，也引起小浮动的骚乱。
青龙哼笑一声：“废物，这就昏倒了，身体素质真差。”
周围立刻传来反驳声。
“副统领可是内劲圆满的高手，距离化境也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可能中暑？”
“刚刚明明都好好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暗杀？”
……
无数的人将张翔围在最中间，生怕他再发生丁点意外。
军医火速赶来，反复检查，没有半点外伤，看情况更像是惊吓过度导致昏厥。
“走！”
凌霄招呼众人离开。
“等等。”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上前来，为难道：“规矩在前，还请杀神不要为难我们。”
“杀神，得罪了！”
通道上的士兵，齐刷刷抱拳，声音如同打雷一般。
“怎么办？”朱惋惜紧紧抓住江雨烟的肩膀，心慌的很。
青龙双拳一抱，坚定道：“请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
凌霄走在前面，许士林跟在后面。
站在最前面的人冷笑：“赤手空拳，你们走得出我们的刀枪棍棒吗？”
“杀了我的弟弟，就算是杀神又如何？祸害百姓……该死……”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凌霄早就不在意这些。
她能从沙场上退回来，难道真的只是养伤吗？
看着一个个身着绿色戎装的士兵，凌霄眼中难得露出一抹复杂神色。
她依旧不拿任何兵器，双手背负身后，闲庭阔步往前走。
身边叫喊的声音是熟悉的，着装也是深入骨髓，偏偏这次，他们针对的目标，是自己。
凌霄从不认为她是个干净的人，为求战争胜利，为保国土无恙，她身体每一个毛孔，都是被血洗刷过的。
唯独不愿意沾染同胞的血，她闭上眼睛，不想被人看出眼底的悲伤。
“非要强出头吗？”朱惋惜急的跺脚，悄悄拿出手机，试图拨打电话求救。
许士林紧紧跟在后面。
迈步而出的那一刻，身上气势大变。
慵懒、戏谑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肃然之气。
眼睛不知何时多了一丝金光，瞳孔也逐渐化为金色。
“杀了他们！”
“为兄弟报仇！”
“杀了他们，也是头顶功一件！”
“杀啊！”
……
喊杀声就在耳边。
这里面不愿出手的人，仅是极少数。
畏惧于杀神之威的人，听见旁人喊话，心思也不由蠢蠢欲动，谁不想要头等功？
手中棍棒握紧，甚至有人悄悄化成了砍刀。
阳光下，雪白的刀晃的有些刺眼。
恍惚之间，凌霄有了一种熟悉感，似乎在这一瞬间之间，又回到战场上般。
可悲的是，这一次，她才是那个被同仇敌忾的人。
“你饿了吗？这么折腾一下，我竟然有点饿了！”
危急关头，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许士林竟然说了一句如此不合时宜的话。
凌霄复杂的情绪忽然烟消云散，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握紧的手松开，轻声应对：“有点。”
众人哗然。
朱惋惜脸上汗珠滚滚落下，她手中快速打字求援，只求能够赶在两人被乱刀砍死之前，得到救援。
“上！”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砍刀落下。
“哼！”
许士林冷哼一声，缓缓抬起双手。
也不见他出拳打人，就这么双手微抬，如同入定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