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月染跳下马车,下意识的走到田间,察看了一下里面的药草,被边上的村民给拦住了。
“这说,这位小娘子,你要干什么?”
一个四十多岁的精瘦汉子跑过来,挡住了君月染伸向草药的魔爪,一脸警惕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看一个要肆意破坏他们药田的坏人。
君月染无语了,摊手道:“大叔,我一个弱女子,能对你们的药田做什么?”
那汉子被问得一噎,随即道:“你看就看,不要上手啊,这万一你手一抖,给我拔出来了,那我这颗药草就坏了,要知道,我们种药草的人可比那些种稻谷的人要辛苦得多了,很多药材都比稻子要难伺候,金贵一些的,都是按颗卖钱的,你给我弄坏了一颗,我就少了一文钱,我上哪说理去?”
“我觉得这大叔说得有道理,这位姐姐,你到了别人的地盘,好歹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不该碰的东西还是不要乱碰的为好。”
席慕潇随后下了马车,站在她身后,语气温柔,神情和善,说出来的话极为中听,引得那些田间的汉子一个个冲她友善的笑了起来。
席慕潇偷眼去看随后下马车来的长孙璃,心道,看吧,这就是你娶的王妃,一点规矩都不懂,就会惹祸。
然而,长孙璃根本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君月染身旁,问:“有什么问题吗?”
君月染已经将田里的药草大致的看了一圈,就连田里的土也捧起来察看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她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心里的土,冲长孙璃摇了摇头,这些药田显然都是正常的,有问题的,也只有之前他们去看过的那个山谷而已。
那么问题来了,那片山谷到底是如何被破坏成那个样子的?
若是在末世,下点酸雨或者是开个直升机散点能破坏土地的药液,要毁坏一块地易如反掌。
可这里是古代,那片山谷不说别的,就那地形,要用人工去一点一点的破坏,也颇费时间和力气。
“我说,你这个妇人好生无礼,你到底在看什么?”
一个正在田里除草的妇人盯着君月染,不满的说道。
君月染道:“自然是看看你们种的药草好不好,若是好的话,回头我也来你们村收购。”
周围的人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
那个之前押着他们过来的为首的汉子说道:“你可别打我们这片药田的主意,我们这儿都是被人包了的,每年都有人固定的来收购,暂时不缺合伙人,走走走,身为一名浮掳,竟还这般多事!”
君月染:“……”
“不知道收购你们这一片药草的人是谁?本公子走南闯北的,生意场上也认识不少人,你说出来,兴许那人本公子也认得,到时候与他合作一把,也不是不可以的。”
长孙璃看着那个为首的男人,试图从他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来。
不料,那男子警惕性非常高,不管他们问什么,一概不回答,只推着他们往那边的木屋方向走去,生怕他们在这田间多待一会儿,便将他们的药田给霍霍了。
君月染也算看出来了,这些个村民防外来人跟防贼似的,生怕别人对他们的药田不利。
难不成,这里曾经被人霍霍过?
这个念头刚落下,他们就被推进了一间狭小的柴房里,门一关,便落了锁。
席慕潇一急,扑到门边,叫着:“你们想要干什么?”
她试图将门给推开,但推了半天也没能推动,外面那把锁,最少有巴掌那么大,凭着席慕潇那点力气是绝对不够看的。
“郡主,他们定了心的要关着咱们,又怎么能让咱们将门给打开呢?您就别费那劲儿了。”百茵劝道。
席慕潇愤愤的瞪着那扇门,说道:“他们简单太无法无天了,这里还是天子脚下,明知道咱们身份不一般,还敢这么干,难道就当真不怕死吗?”
百茵劝道:“郡主,他们之前不是说了么?他们这里是被人包了的,说不定那个人就是龙一平,郡主,咱们还是得想法子向外面传递消息,要不然,他们说不定还真会把咱们给……”
说着,好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里写满了惊惧。
君月染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这对主仆表演,打了个哈吹,一屁股往干草堆上一躺,说道:“你们要传递消息刚才怎么不传?如今都到了人家的地盘了,不觉得晚了点吗?”
百茵闻言就怒了,指着她鼻子愤道:“你闭嘴!要不是你,咱们怎么能跑到这种鬼地方来?亏得我家郡主还给了你那么多银票,你却半点法子都想不出来,任由咱们被带到这里来,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个贱妇害的!”
君月染眼神一凛,语气冰冷的说道:“你再说一遍!”
百茵被她的眼神吓住,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她好歹也是堂堂郡主身边的侍女,岂是这种洗脚婢能够唬住的?
于是,她梗着脖子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不料,她刚重复了一半,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这狭窄的柴房里回荡。
她那一巴掌打得极重,百茵被直接打翻在地,半边脸立马就肿了起来,一颗牙混着鲜血吐了出来,她整个人都懵了。
暗六不忍直视的别开了脸。
长孙璃撩开袍角,大喇喇的坐在了刚才君月染铺好的那块地方,闭目养神,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不能影响到他。
席慕潇就气坏了,君月染下手未免太重了些,打她的婢女,那就是在打她的脸。
当即,她压着怒气道:“你这妇人好大的胆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百茵就算有错,那也有我这个主子来教训,轮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手,更何况,她说的也没错,要不是你,我们怎么能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君月染目光凌厉的看着她,揉了揉手腕,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轻挑的说道:“是吧?那些人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我是不是该说,我们都是被你给连累的?”